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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王今儿个一大早起来,就没笑过。
侍奉的奴仆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服侍着,暗暗想着王爷昨儿个是不是没睡好,不然今天脸色怎得这般难看。
今儿是那位临平王的大喜之日,自家王爷不说摆个笑脸,好歹也不能板着张脸啊,这都能吓跑小孩了。
景阳王这会儿哪里笑得出来,自己看中的人,偏偏被临平王那混小子中途截了胡。
偏偏作为临平王的皇叔,他还得来亲眼见证这一场婚礼,真是……怎一个心塞了得。
景阳王坐在正厅一侧,瞧着那一对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不由得想起许久之前,第一次见到程氏的时候,也是在婚礼上。
只是那时候,程氏是作为长辈出席婚礼的,模样却出挑不像那个年纪的夫人,不过是惊鸿一瞥,就让他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如今,婚礼上的新娘子变成了程氏,同她一起拜堂的人,却是这么个风流浪荡的混小子,真是……太糟蹋佳人了。
喜气洋洋的齐远刚刚交拜完,抬起头来,就感觉右方传来一股不善的视线,偏头看去,果然是那位“觊觎”他家娘子的景阳王。
齐远目光沉了沉,片刻之后,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开怀了。
朝着他那位皇叔的方向,拱了拱手,笑吟吟地点点头,以示招呼。
反正景阳王再怎么生气也没用,娘子现在可实实在在地嫁给他了!
虽然稍微有些卑鄙,但谁让这景阳王运气不好呢,偏要选在他重生以后才提亲,他怎么可能把娘子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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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
齐远被灌了不少的酒,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进到新房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接过如意称挑开喜帕,手都有些发抖。
喜庆的红烛映照下,程氏穿着凤冠霞帔,柳眉杏目,乌发雪肤,尤像二十来岁的新妇一般,娇=美可人。
饱满的红唇上染了口脂,衬着雪白的脸儿,水润的眸,瞧着越发动人。
好像喝的那些酒一时全都冲上了头,齐远醉的更加厉害了。
空着的那只手伸出去,就要抚上那张思念已久的面容。
坐着的程氏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躲了开去。
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齐远,可是眼前看到的……终究是另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程氏一时之间,还是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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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目光一怔,似乎没想到手会落空,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呆呆地低头看她,眸光颇有些受伤。
程氏见他这神情,心中也有些后悔,可是,她还需要点时间缓一缓,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柔声道。
“相公,我……我们先说会儿话好不好?”
听到自家娘子喊出那声相公,齐远心情这才好了些,也对,急什么,先说会话。
收回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然后齐远没想到……这一说话。
就说了整整一晚上……
齐远清早醒来的时候,心中莫名地憋屈,这大喜的新婚之夜,他居然和娘子盖着棉被纯聊天了一晚上!
要是严青知道这个,心中大概会稍感安慰,他成婚那晚,虽然也格外的悲剧,被那丫头当成那里不行,十分真情实感地可怜安慰了一番。
但好歹,还是比这位岳父大人好多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齐爹和严将军真是难兄难弟~~~~~~
☆、第136章
齐远迈着长腿走进主院, 望着廊下悬着的一溜大红灯笼, 还有花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 脚步顿了顿,无奈地仰头看天, 重重叹了口气。
三天了, 新婚之日都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居然连自家娘子的小手都没有摸到,就这么盖着棉被纯聊天了三个晚上。
敢问古往今来,世上还有哪个新郎官, 比他更加凄凉的。
这事儿一想起来,他就满肚子的心酸。
照这样子下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点肉沫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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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呢, 要是齐远非要圆房的话, 也不一定就不行。
可齐远这人从来不是那种强硬的性格,自然也做不出那种动粗的事儿。
这好不容易起死回生一次,他心疼自家娘子还来不及,怎么敢不顺着她的心意,只能苦命地等着娘子, 慢慢适应他现在这幅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