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着急也没有用,徐迦宁走了沙发前坐下,慢慢顺着这口气。

冷静,冷静。

一定要冷静,她两手抚着额头,轻轻揉着。

不多一会儿,楼下竟然真的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徐迦宁坐在沙发当中,一动不动,她侧耳细听,很快人就上了二楼来。

抬眼,苏守信脚步匆匆,奔着她就走了过来。

他今日一身青衫,戴着眼镜,若非样貌出众,很像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儒雅得很。

她未动,他急急到了她的面前,站住了:“妮妮,怎么了?怎么突然……”

徐迦宁已经平静下来了,看见他一脸急色,心中了然,只怕自己是全然猜中了,明软下午怎么会一直睡,睡到现在都不醒,苏守信安顿好了妻子,抽走了苏谨言,是要弄个水落石出了。

她看着他,目光也十分复杂。

因为他的痛苦,她看得见,所以生出许多不忍。

这般看着他,苏守信话说一半,也似乎明白了过来,他上前两步,蹲下身子来,定定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妮妮,你告诉爹,是不是,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了?嗯?”

徐迦宁抬眼看着他,不愿欺骗,嗯了一声:“我知道。”

男人眼睛顿时红了,他摘下眼镜随手放了方几上面,再回身时候,手都是抖着的:“那……那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故意的?原来,原来你知道了……”

她两手向前,将他手握在其中:“您若真心疼我,那就告诉我,现在您想干什么?我爹……就是徐家的我爹,您可知会了他们了?”

苏守信听见她这么问了,自然答道:“我的女儿,分离十几年,我当然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女儿,她还活着,骨肉分离,这些年所有……”

不等他说完,徐迦宁握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面,上面细汗还未散去,可见刚才急色:“可是您是不是忘了,我回来的时候,苏谨言已经宣告了天下,是真是假,于别人无异。”

他怔住,心中不安:“陈医生已经拿了鉴定结果过来,对质的证人也在,虽然徐家那父子不愿承认,但我得让他们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儿,这无需置疑,我的女儿,是真是假,当然要天下皆知。”

她指尖冰凉,一下放开了他的手去:“当我以第一次怀疑背后那道疤痕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您有没有想过,当年过世的孩子,是谁?虽然事有蹊跷,但是徐妈妈从马戏团救出两个孩子,这是真的。我知道您的心,我只是希望您别让旧事重起……”

她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劝他,不要伤及徐家父子。

苏守信定定看着女儿的脸,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失而复得已属不易,以后的时光还很多很多,他还有很多年,还有重燃的希望。

他不是无知村野莽夫,就这么看着她,虽然红着眼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可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已经派人去请了他们过来了,现在应该到了。”

应该到了,那就是他们还未见过。

徐迦宁暗自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当即转身:“没事,把他们带到我房间来,说我病了,我来自圆其说。”

话音才落,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苏守信连忙走了过去接听,是苏家的内线,果然,说是徐家父子请来了。

他转回身去,看见徐迦宁也侧身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她还穿着睡袍,想必是都要睡下了,又急着起来的,救命之恩,十几年养育之恩,眼中女儿恳切的目光,都似有什么一起凝住在了他的眼中。

酸酸涩涩,又带着些许的甜蜜。

是多年来不敢想象的梦,女儿还活着。

他仰面看向屋顶,到底是开了口:“就说妮儿病了,把人都带东园来。”

第74章 妮子的身世

来的时候,徐老爹就和徐凤举说了,苏家人来者不善,尤其这个时间,只怕是叫他们过去,就是要对质。二人抱着就算到苏家大闹一场打起来了,也不能说的想法,才上的车。

到了苏家,先在偏院里坐了一坐。

时间已经不早了,下人倒了茶,恭恭敬敬地站了旁边。

司机接了他们就去打电话了,再回来时候,神色些许古怪,说小姐病了,想他们了,让佣人这就带着他们去东园相见。

一听徐家这爷俩顿时急了,跟着人急三火四来到了东园。

红玉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了他们赶紧迎了往楼上走,楼上灯都开着,灯火通明的,徐老爹可能第一次来这么大的房子里,上楼对着东边就冲了过去。

红玉连忙叫住了他,说小姐住在西侧的房间里,他急的掉头,赶紧又追过来,真个是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红玉直接将徐家父子带了徐迦宁的房间里,这个时候,说是病了的这个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鼻尖微红,平躺在被底,额头上面还放着一条拧湿了的毛巾。

徐老爹连忙上前:“闺女,这是怎么了?嗯?闺女!”

徐迦宁半阖着眼,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看着他眼睛微红:“淋着雨了,发烧了,想家,想你们,就叫人去接你们了……”

她脸色被毛巾上的热气熏得微微的红,徐老爹弯下腰来,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前碎发,眼底都是疼惜:“诶呦,我闺女想家了啊,那咱们就回家吧,让你哥背你,这就回家。”

徐凤举当真背过身来,蹲了下来,徐迦宁登时失笑,起身一些拍了他的后背让他起来:“跟着闹什么,我想你们就看看你们,等病好了,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徐凤举讪讪地笑,转回来站了她的床前:“你从小身子就弱,可要小心,怎么还淋到雨了呢!”

红玉连忙拿了椅子过来,父子两个一个坐了床边,一个坐了椅子上面,徐迦宁她半真半假地哼哼着:“去英租界看看那个铺子,回来时候雨下大了,打了伞还是凉到了,睡着睡着就高烧起来了,用了药了,没什么大事的。”

这房间里还有浴室,屋里摆设看似简单,但处处都是奢侈品,徐老爹四下打量了下,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徐凤举不知何意,自然无辜得很。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