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少天，眼睛适应了那并不明亮的光线的一瞬，凉夏只觉得，之前的种种恍如隔世，有很多酸酸的东西瞬间冲入鼻中，想要模糊她的视线。

可是，不行，她要好好看看他。

慕少天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坏，头发凌乱，脸色也显得苍白，人好像瘦了很多，只有灼灼的目光不变。四目交汇，凉夏猛然想起了他之前的话，他说他爱她，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她，居然也……

凉夏想，自己的脸一定是红了，因为自己都觉得火辣辣的热，想哭和想笑的两种极端的感情都一浪强似一浪的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知所措。

“当妈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你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慕少天一直看着凉夏，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直支配着他的大脑和四肢，只是他不太习惯和凉夏这样毫无闪躲的目光交流。当凉夏脸红着又哭又笑的时候，他也想起了自己的表白，这句话他很早之前就想对她说，可是时机总是不对，没想到最后会在那么一个糟糕的地方、糟糕的场合下说出来，将来，估计即便不被她笑一辈子，也会被带人赶来的秦朗笑一辈子了。

一想到这个，慕少天就觉得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烧了，他自然不想凉夏看出来，可是偏偏

方才他起身太急，伤口现在是阵阵撕裂的痛，冷汗几乎都冒出来了，根本不能走动，于是他决定把问题的焦点推到凉夏身上，拿起床头的纸巾，就去给凉夏擦脸，顺便在擦完之后，用手掌盖住凉夏的双眼。幸好赵明轩嘱咐医生给他缝了针，大约是早就预料到，守在凉夏身边的夜晚，他不能安睡吧。

“我很傻吧，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好像都想。”凉夏没有拉开他的手，濡湿的眼角，仍有泪水不断的涌出，浸湿了慕少天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