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被他亲在额角,迷迷糊糊地从梦中挣扎出来,察觉到雄主正耐心地陪伴在自己身旁,顿时有些混淆前世今生的界限,猛地扑过去抱住对方的脖子喃喃道:“您还在、蛋也还在,真好。”
他心中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填充到再无一丝缝隙,受到刺激的泪腺却不肯听从指挥,仍在兢兢业业地继续落泪,军雌对此感到有些难为情,在雄主背后伸出手来,自己将眼泪擦干。
静谧的夜晚十分温柔,为稳定孕雌的情绪,主卧室内开启了昂贵的全息造景,今日刚好轮换为他最钟爱的虚拟星河。
叶泽的指尖从正在下落的微型流星雨中穿过,他渐渐平静下来,对雄主无声的体贴十分感激,低声说道:“您不问我做了什么梦吗?”
雄虫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释放出几束精神丝线,同时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雌君和虫蛋:“不必问。”
“因为梦都是假的,现在才是真的。”陆忱的声音坚定从容,托在他背后的手也稳定可靠。
叶泽“嗯”了一声,细细感受着腹中幼崽的活跃回应,心中的不甘和郁气渐渐消散。
既便陆忱及时终止了雌君的噩梦、第一时间给予对方恰当的安慰和陪伴,叶泽依然在其后相当长时间内表现得有些异于平常。
最突出的表现就是经常要求雄主跟他一起确认虫蛋的存在感,方式包括但不限于精神丝线的试探和对腹部的物理碰触。
陆忱甚至暗自疑心幼崽会由于双亲的频繁“打扰”而无法入眠。
——但毕竟“它只是个孩子”,相较之下当然要考虑情绪更敏感、身体更脆弱的大雌虫。
新手雄父一番权衡,果断将虫蛋的用户体验抛在脑后,转而配合起了雌君的诸种要求。
中央研究院入学报到当天恰好赶上叶泽每周一次的额外休假,陆忱不必驾驶飞行器先将军雌送到工作地点,他们二虫在仲夏角的小街区口相互道别,叶泽秉持着这段时间来的新传统,再度提出让雄主摸摸自己的腹部:“幼崽也对您说再见。”
陆忱笑了下,又一次相信了军雌对虫蛋的霸道代言,目光柔和地对着雌君的一大块腹肌说道:“嗯,你们好好睡觉,不要折腾雌父。”
话音刚落,他眉间微微一动,有些惊讶地感应到掌心里传来一股微弱的精神力回应,仿佛有一只柔弱的小生命突然拱了下自己的手。
——虫蛋里果然是小雄虫吗?
陆忱第一次见到还未出世就能与雄父通过精神域对话的幼崽,这超出了他从参考书籍中获取的相关知识,一时间又惊又喜,准备与叶泽分享这份珍贵体验。
就在他们二虫站在街口黏糊糊的时候,一道十分没眼色的声音突然从后方插入其中:“咦?陆忱阁下,您准备去学院报到吗?”
一只笑容灿烂的雄虫连跑带颠地迅速凑近,飞快摸上了他家的飞行器,感叹道:“哇哦,噪声微小、咬合流畅——不愧是您的座驾,一定经过了您的亲手改装吧?”
雄虫职业病当场发作,望向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眼巴巴的祈求:“能让我也试坐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