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压抑着情绪的叶泽双目赤红,眼中翻腾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他将胆敢诅咒雄主的军情官高高地抵在舱壁上,厉声说道:“收回你的话!”
被准将“欺压”一整夜的军情官此时深感颜面尽失,同样进入了情绪上的触底反弹,非但没有审局度势地收回前言,反而挣扎着向对方脸上啐了一口:“我偏要说!为了一只早就阵亡的雄虫,你迫害同僚、虐待战俘、违抗军令,现在还谎报战况——你疯了吗?!”
叶泽心中的怒气攀升到极点,表情反而越发平静,他在这番质问下垂眸扫视了一眼自己扼住同僚脖颈的手,以及仍然被悬挂在墙上的帝国战俘,对今夜几次三番违抗军纪的做法没有丝毫后悔:“我早就疯了。”
“——在听见雄主失踪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他脸上的神情越是平静,周身那种失去主人后的困兽般的绝望气息就越是强盛,毫无血色的唇边甚至还泛起了一丝不祥的笑意:“你听好,无论雄主在哪儿、无论他是死是活,哪怕将整个宇宙完全颠覆,我也要找到他,带他回家。”
“任何虫都别想阻止我寻找雄主,否则我会在绝望自尽以前先一步把他丢进虫洞。”
叶泽平静地松开手,注视着沿舱壁滑倒在地的军情官说道:“把联络设备交出来,我替你写战报。”
捂着脖子咳嗽不停的雌虫呼吸急促,颤抖了许久才从怀里摸出提交战报专用的通讯器,绝望地指责道:“叶泽,你连被处决都不怕,你心里除了那只雄虫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作为一名军雌,他永远愿意为联邦慷慨献出生命,但作为陆忱的雌君,他能够为了雄主在任何恶劣条件下苟活,自从在布鲁克林找回对方的那天起,名誉、地位、野心统统沦为无关紧要的杂念,他心里早就不再能盛放任何除陆忱外的其他念头了。
为了陆忱,别说是违抗军令,哪怕要违抗整个宇宙他也在所不惜。
年轻的军雌准将眼中没有任何波动,立即毫不客气地操作起了联络器,完全不在意自己说出了一句多么离谱、多么荒谬、多么难以置信的答复。
舱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军情官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以及雌虫长官快速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半晌,成功呈交虚假战报的叶泽放下通讯器,对一旁忐忑不安的勤务员极为平静地下达了指令:“稍后你跟运送审讯报告的星舰一起回到主星,不要接受任何问询,直接到直行军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地报告给元帅。”
深感责任重大的勤务员顿时坐直了,神情严肃地振声答道:“请长官指示!”
叶泽将整理完毕的卷宗交到亲信部下手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转告元帅:无论任何虫在被驳回增援申请后私自离星,都请在第一时间将他原地扣留、即刻击杀!”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补充一句:小叶其实是联合元帅钓鱼执法,
准备让景尧在主星直接扣住叛徒,没有真的打算牺牲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