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身上有伤,无力支撑,便侧卧下来,微闭着眼睛,承下赵熙炽热的爱。
顾夕在这场□□中,异常投入。好像要把欠赵熙的全还回来一般。赵熙剧烈喘息着。
力竭,两人都喘息。
赵熙抱住水洗一般的顾夕,顾夕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湿漉漉的,微微红肿。
“疼?”
顾夕摇摇头,展臂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
赵熙回抱住他,感受着顾夕的微颤。
两人就这样抱着,互听心跳声。
赵熙知道顾夕心内的惶惧,用力回抱住他,安抚地拍他背。自己心中又怎不惶惧呢?他们心里都明白,这相聚弥足珍贵,能得此时一刻,真的便胜过人间无数。顾夕的身子,并不稳定,他现下内力大成,才短暂地压制了药力。若是再有虚耗内力的损伤,他仍将回到从前。
她低声道,“夕儿,纵使九五之尊,也不可能万岁长生。咱们只得这几十年的相伴,若是……奈何桥前我也喝了孟婆的那碗汤,到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倒是比我更有经验些,你要来找我呀……”
“嗯。”顾夕用力抱住她,点头,“定不叫你难过,到时,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要先对你好,让你天天都高兴。”
“那样,自然好。”赵熙知道顾夕心内的悔意,心疼道,“你不欠我的。”
“是我负了我们两人。”顾夕用力咬唇,痛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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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九年。京城兵变。
陛下避走别院。正君退回王庭。
贵侍林泽据禁宫为屏,与江北林傲天,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对峙。
崔是崔元帅护持二皇子,据守北边境,拱卫别院似铁桶一般。
南华是中原大国,有此异动,本是周边国家蠢蠢欲动之时。因着有燕祁为后盾,西边和北边境大军未动,未有异国他族敢趁此犯边。
京城,成了孤城。
林泽在那夜,率兵挡住了父亲的犯宫。
江北军自此分裂成了两派。江边旧部,归了父亲,青年一代将官,大多心向世子。
宫门厚重,紧闭了有十天时间了。林泽在门内,贯甲提枪,看着兵士们加固城防工事。
十天的时间,林泽瘦了一圈。
“林帅,从外面射进哨箭来。”一个小校过来。
林泽接过哨箭,摘下信筒。展开看,是父亲的亲笔。
林泽看了一遍,微微闭眼。
偏将们围过来,纷纷道,“林帅……”
林泽抬手止住大家,微抬头,看向城头。夺城战已经鏖了十天,伤亡的,都是江边弟兄,所谓骨肉相残,正是如此。
林泽常常想,皇宫已经是座空城,不知自己为何要守着。就给了父亲,他还能就登了基?可他就是不能让,父亲已经被权势熏昏了头,他若进了禁宫,真能办出登基的事来。
林泽坚定的目光扫过众人,“父亲邀我城外一聚。”
“林帅。”大家都是一惊,急阻止。
林泽摆手,“不,这约该赴,这事也该了结了。”
陛下女主临朝,后宫前朝,都是万众瞩目。史书记载千年,陛下这一页不能有污损。林泽在这十天里,仿佛经历了数十年的沧桑,心内想的,曾经迷茫的,都清晰起来。他现在明白自己的命运,也明白自己的责任。他必须亲自结束这场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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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坐在花架前的石桌上,亲卫将许多飞鸽传书送到她面前。
石桌上有不少线报,赵熙先展开城内的一封。是剑阁的人发来的林泽和林傲天的消息。两下消息一印证,赵熙皱眉。
林泽要出城赴林傲天的约?
林泽,这是要玉石俱焚吗?
深深的负罪感折磨着她的林泽,他定是自责又内疚。生无可恋了吗?赵熙焦躁地站起来。
“夕儿呢。”
有亲卫回,“在西跨院中。”
赵熙抿唇。西跨院住着的是顾铭则。自到了别院,她给顾夕的任务便是尽快把伤养好。她忙于兵事,闲着时候不多。平时顾夕便会跑到顾铭则那里。二人可是真投缘啊,凑在一处,也没个腻的时候。
“走,朕瞧瞧去。”赵熙推开一桌子的纸条,起身。
顾夕正在顾铭则那里。顾铭则的院子里,遍植药材,花香淡淡,草香清新。顾夕像儿时一样,衣襟掖在腰带里,卷着袖子,莹白的小臂,糊了一下子河泥。
“先生,河塘里的泥拌好了,给您垫在箱子里,来年好育药种。”顾夕兴冲冲地。
“嗯。”一个温润的男声,淡淡笑道,“夕儿凌空取河泥,就只湿了手臂?”
赵熙听见顾夕不好意思地笑道,“再强,也不能隔空取物呀,还得自己下手去挖河泥呀。”
那男声顿了下,笑道,“也是啊。先生没到过这个境界,也体会不到,以为能隔空想拿啥拿啥呢。”
“先生……”顾夕拖长尾音,“为这事您都取笑我多少天了?先时有内力,不是不知道吗?”
“那也是,要不还能让人家又打板子,又夹手指的?”那温润的男声提到这个时,微微冷了冷,显见是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