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双眼微微眯着, 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似乎带着淡淡的讥讽,又像是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权威霸气。
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双目像是一柄利剑, 慵懒随性却又犀利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射穿。
毫无防备的, 就赫然遇到了这个人。
因为太过猝不及防, 以至于徐思娣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只有些错愕,直到对上那张脸那双眼睛后,待慢慢缓过神来后,徐思娣整个脑海中嗡嗡作响, 浑身的血液就跟凝固住了似的,又跟在倒流似的,她浑身骨髓全都僵硬住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打颤,身子抑制不住的在轻微颤动,牙齿在打颤,心脏在剧烈的收缩着,在那一瞬间,徐思娣只觉得坠入了地狱般,浑身刺骨严寒。
她双腿僵直,浑身僵硬,下意识的就想跑,想逃,然而双腿却似有千斤重,使了浑身的力气,也不过只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整个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整个过程中,厉徵霆却并没有再开口多说过一句话,他漆黑锋利的双眸只一瞬不瞬的锁定着她,甚至还一脸闲适的抱起了双臂,一脸慵懒惬意的在欣赏着她的惊慌失措,欣赏着她的狼狈不堪,就像高高在上的猎人,居高临下的在欣赏着笼子里的猎物似的,猎物越紧张,越害怕,猎人越亢奋,越变态,甚至带着某种嗜血的狂狷。
徐思娣只觉得整个人快要窒息了,她完全喘不过去来,她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将指甲掐入了皮肉里,终于神色缓缓清醒了,而后拔腿就逃,然而一转身却只见身后竟是一堵银色的墙壁,未来式的高科技完全嵌入了这间办公室里,办公室的门窗跟整个墙壁融为一体,压根不知出口在哪里。
这时,忽而从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声,一道漫不经心,却又无比冷岑的声音在背后赫然响起,一字一句缓缓:“怎么,就这样走了,人…不想救了?”
话音一落,徐思娣整个身子再次僵硬在原地。
同时,一股阴寒之气再次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
仅仅只凭着这句话,在这一刻,徐思娣整个人赫然醒悟过来了,这是一场阴谋,这是一场狩猎,有人在背后故意狩猎,先是声东击西,驱使着猎物,让猎物感到危险赶到威胁,继而走投无路,随即再适时的抛出一个诱饵,直接毫不费力就将整个猎物半赶半诱惑着驱使进了笼子里。
由始至终,猎人都未曾现身,以至于从头到尾,猎物都有着某种错觉,她以为她自己获救了,她到达了安全之地,新生之地,诸不知,却是一头主动的扎进了猎人的牢笼。
如今,笼子紧紧落了锁,猎物压根无处遁行,亦无路可逃。
四年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她何尝不是在拼命的避开陷阱,然而,终究还是被一把捕获。
林子这么大,猎人的猎物这么多,令徐思娣想不明白的是,厉徵霆这个魔鬼般的猎人为何偏偏唯独对着她穷追不舍。
然而一切又有什么所谓呢?
猎物唯有被囚禁,被羞辱的份,被为所欲为的份,她丝毫没有任何力量反抗,尤其,在一个强大到可怕的猎人面前,他不单单囚禁了她的身体,还拿捏住了她的命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徐思娣握紧了拳头,只咬牙缓缓转过了身去。
厉徵霆还依旧高坐在他的座位上,像是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带着某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威厉。
见她转过身来,他淡淡挑眉,淡淡一笑,上上下下的将她扫了一阵,忽而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薄薄的唇瓣微微轻启,直接吐出了一个字:“坐。”
语气虽淡,却带着某种凌厉之气,让人丝毫不敢拒绝。
说这话时,他抬起手中的烟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随即,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烟圈在空气里打了个转,很快就被吹散开来。
徐思娣别无选择,只僵直着身子缓缓走去,每走一步,就越靠近地狱,直到,徐思娣立在了厉徵霆对面。
而一旦靠近对方,一股浓烈的威厉之气就直接朝着她整个人铺面而来,在这个世界上,徐思娣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一个人,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然而,却依旧拼命忍着,强作镇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厉先生,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是徐思娣第一次真正鼓起勇气面对着眼前这个人。
四年的时间,对方变化不小,从前的厉徵霆喜欢慵懒的笑着,浑身散发着邪魅狂狷之气,而四年过后,对方愈加威厉森严了,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可无论是面部的线条,眉眼间的神色,亦或是浑身上下的气势都越发凌厉冷岑的,带着绝对的权威,带着某种蔑视一切的霸气。
而四年后的徐思娣,也在一步一步的成长,她也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整整四年,似乎已经慢慢开始适应了这座城市,她的身子、思想里已经渐渐灌入了成年人的知识及阅历,她依旧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彷徨无措、触目惊心,却不再不知世事了。
徐思娣强自盯着厉徵霆的眼睛。
厉徵霆亦是在上上下下在打量着她,见她一改印象中的胆怯跟畏缩,整个人变得英勇跟无畏了起来,然而,眼里的轻颤及手中的抖动却毫不留情的出卖了她。
相比她的伪装跟倔强,厉徵霆更加看中的却是——
犀利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时光原来才是造物主最大的武器,短短四年间,曾经青涩稚气的女孩儿成了美得不可方物的窈窕女人了,嗯,长大了,原先瘦如枯柴,连骨头好似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给拧断了,如今,厉徵霆的目光一寸一寸的落在徐思娣的脸上,随之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一路往下移,白色的t恤裹着聘婷婀娜的身子,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两条又长又直又细的大腿,依旧青涩,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某种女子身上才特有的诱惑力,那种诱惑力放在动物界,叫做雌性释放的某种讯息。
厉徵霆眼尾狭长,释放出暧昧的笑意,然而下一秒,双眼一收,瞬间眼里所有的情绪消失殆尽,不多时,修长的手指往桌面上敲了敲,漫不经心推出了一张支票,看着徐思娣,直接开门见山道:“这里是一百万,足够将你想要救治的病人治好,与此同时,西安的那颗心源随时为你们准备着。”
说着,修长的手指在支票上再次敲了敲。
而徐思娣见了,却丝毫没有半分松懈跟欣喜,反而是咬紧了牙关,盯着厉徵霆一字一句道:“所以,你的条件是?”
问这话时,徐思娣的语气不自觉的颤抖着。
厉徵霆闻言,似乎赞许了看了徐思娣一眼,不过嘴上却是漫不经心道:“我是一名商人,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既然合同都已经签了,自然是履行合同的义务,让你好好为公司效力,将公司为你的付出用十倍百倍的效益回报回来。”
厉徵霆言之凿凿。
徐思娣听了,却是微微一愣,就这么简单?
费了这样大的力气,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就是为了将她留在公司替他赚钱?
显然,对于这些说辞,十八岁的徐思娣或许会将信将疑,然而二十几岁的徐思娣却不会再那么天真,她徐思娣何德何能,况且对于厉徵霆来说,他会缺人替她赚钱?他着偌大的资产,俨然是一座王国,他会将这些小钱瞧在眼里么?
果然,下一秒,只见厉徵霆嘴角微微一勾,忽而低低的笑出了口,不多时,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徐思娣,道:“不过,在重新遇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反悔了,不知徐小姐可还记得厉某曾经说过的话?”
说着双眼微微一眯,目光在那一瞬间变得微微有些阴冷,道:“十倍百倍的回报不足以让我满足,公司在商场的行事风格向来是——榨干最后一滴血,徐小姐全身上下都是能源,厉某自当好好开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厉徵霆语气微微一变,像是调侃之意,又像是某种赤、裸裸的暗示。
而徐思娣听了厉徵霆的话后,整张脸一片煞白。
——
“当然,选择权在徐小姐你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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