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同床(1 / 2)

“冲冲, 汤姆可是正儿八经的华国人,只是长的有点像洋孩子,跟打死你爷爷的m国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带着他一起玩, 以后婶婶做了啥好吃的都分你一点, 好不好?”看徐冲冲狼吞虎咽的吞着玉米糕, 笑眯眯的说。

“不要, 我和m帝不共戴天。”说着, 徐冲冲把糕一吃,嘴巴一抹, 这就跑啦?

汤姆一看着急眼儿了:“那么香的蜂窝鸡蛋糕,我都没吃呢, 他吃了一大块,还不是不跟我玩儿?我就说嘛,徐冲冲心里恨我。”

“你把这块端到隔壁,给你徐婶婶去,咱们再看呢呢?”苏樱桃说。

“徐婶婶?她向来不怎么理我哒,保姆说她也特别讨厌我,讨厌我们全家,哼。”汤姆摊着两手,满脸的无助。

不过就在这时, 徐嫂子提溜着徐冲冲,从门外头进来了。

她一进门, 还挺不好意思的, 笑着说:“我家冲冲是不是吃你们家的玉米糕了, 小苏, 身体不好就少做点儿, 来我也尝尝,闻着味儿可真撺。”

总共也就做了五块糕,但苏樱桃大大方方给了徐嫂子一块:“一起吃。”

徐嫂子只从上面掰了一小块,把一大块仍放了回去,指着徐冲冲说:“以后出门记得要带着汤姆和珍妮一起玩儿,不准再说他们是m帝鬼子。”

“可是保大妈一直说,我爷爷就是叫汤姆的爷爷杀死哒。”徐冲冲脖子一拎,才不肯听。

“他爷爷是一个老红军战士,怎么杀你爷爷,难道你爷爷是个走资派,大地主?”苏樱桃脸一寒,反问一句。

这一句,不止徐冲冲,就连徐婶子都无声问了一句: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只不过汤姆的爷爷因为路线问题现在给下放到五七干校了而已。”

苏樱桃说的是事实,汤姆的爷爷在首都,可是特别厉害的大干部,只不过因为路线问题给下放了。

博士不擅处理人际关系,从来没在外面跟人说过,以致汤姆和珍妮一直在被人误会而已。

“冲冲,你不也一直被张冬冬和张兵兵欺负,带着汤姆去打一仗,让他给你做帮手。”徐嫂子说着,捧着半块糕出门去了。

路线错误是党内问题,可牵扯不上国际仇恨,看吧,徐嫂子这不就同意俩孩子一起玩啦?

妈妈的话于孩子来说就是尚房宝剑,果然,徐冲冲一扭头:“汤姆,走啊,咱们去跟张兵兵兄弟打一架。”

看俩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走了,珍妮把自己那块糕悄悄放回了锅子里:这么香的糕,她可舍不得吃,要留着给一直在加班的叔叔吃。

来了这么几天,苏樱桃算是咂摸出来了,汤姆和珍妮在这个院子里受欺负,全在于保大妈的挑唆,一边在俩孩子跟前说邻居的坏话,一边又在邻居面前说俩孩子的坏话。

这才搞的邻居和俩孩子相互间,几乎不往来。

而现在,她既然要长住这儿,就肯定得把邻里之间的关系给处起来。

虽然说是养伤,但苏樱桃也闲不住,机械厂的食物供应虽然比农村要丰盛,但要说菜,可远没有农村那么多,毕竟自己不产东西,厂里能供应的也就土豆白菜,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菜。

既然要在这儿生活,种菜当然避不可免。

保医生要来的那一天苏樱桃就在开垦她的菜园子,既然最近还没法出去上班,她当然也不会闲着,得把菜种起来。

而徐嫂子呢,一直在隔壁看着,见苏樱桃用土在地里夯了团结两个字儿出来,惊讶坏了:“小苏,你这是在用土垒标语?”

“院子四边正好有四块空地,你看外面现在革命如火如荼的,咱们也不能闲着吧,垒几个标语,不太显眼又怕孩子们踩平,到时候咱们种点菜在上头吧。”苏樱桃笑着说。

另一边,龚厂长的妈,一个特别威严的老太太,龚大妈也看着隔壁呢,这老太太人勤快,嘴巴坏,但用汤姆的话说,身上特别臭,总是一股鸡屎味儿。

苏樱桃来了这么一段时间,俩人都还没搭过话呢。

她一直也在关注苏樱桃,这一听眼睛亮了:“对啊,咱把标语夯起来,怕孩子踩平才要在上面种菜,这样种菜,就算g委会的来了,也不能说咱们啥吧?”

“大娘,您那鸡也给我几只呗,一只小鸡儿我用两颗鸡蛋来换,咋样?”苏樱桃直起腰,笑着说。

龚大妈顿时嘴巴一努,否认了:“什么鸡啊,小苏同志,你可不要给我乱扣资本主义的帽子,我可没违返过政策。”

“大妈,您家的鸡一直是养在屋子里的吧,要不然您身上咋这么个味道,把鸡拿出来,我有办法让咱们光明正大的养鸡。”苏樱桃笑着说。

龚大妈凶巴巴的看着苏樱桃呢,过了好半天,还真从屋子里掬了几只小鸡崽子出来:“你准备咋养鸡?”

“这个就叫臭老九吧,这个叫走资派,这个叫老苏修,咱们把它养在院子里,以后见天儿的批评它们,不就行了,咱们不是养鸡,咱们是在批评黑五类。”

苏樱桃可不光是说说而已,转身,挪着身体进门,从博士的卧室里翻出一支毛笔,用原来的红油漆,就认认真真的,在几只鸡的身上写上了臭老九,老苏修几个字。

“来来来,小苏,给我们家的小崽儿,也把名字写上。”龚大妈说着,从她们家的屋子里,一下子赶出十几只老母鸡来。

另一边徐婶子一看,手都叉上腰了:“龚大妈,也送我几只黑五类啊,我也想批判它们。”

所以啥叫养鸡养鸭,在苏樱桃这个灵活应变的小h兵这儿,养的都是黑五类,是用来被批判的,至于将来吃它们的时候,咱也带着批判吃不就行了。

凭着鸡和菜,邻里之间的关系这不就处上了吗?

当然,苏樱桃可没忘了自己那108块钱票的事儿呢,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得趁热打铁。

这天晚上邓博士没回来,第二天一早,苏樱桃就又扶着腰,慢悠悠的掀开门,趁着人还没上班,就又要到苏小娇家去了。

“小苏,你身体不舒服,这又是去哪儿啊”徐婶子问。

苏樱桃扶着腰,三步一喘气:“我姐吧,欠我点儿钱,我这儿吧,你看啥也没有,这不厚着脸皮,得问我姐要钱去?”

“苏小娇是你堂姐吧,你都病成这样了,她怎么能不还钱?”龚大妈早晨刚买完菜回来,一听不乐意了。

徐嫂子干脆伸手就把苏樱桃给扶上了:“走,我陪你一块儿去。”

家属区。

苏小娇可没想过要还樱桃的钱,而且昨天晚上张平安才跟她谈起要给樱桃钱的这事儿,然后她就炸毛了。

跟张平安从昨晚吵到了今天早晨,这会儿还在骂:“樱桃在我家吃饭,我家读书,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带的,我当时不过是想哄着她对兵兵好一点,凭什么给她钱,你就是吃饱了撑的,答应她这种事情?”

“当时我哪想到她笑眯眯的,会跟我提钱,我不一时不好意思就脱口而出了?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得去上班了。”张平安说着,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要跑。

但是,迎面就给趁着热乎新鲜追债的苏樱桃和徐嫂子俩拦住了。

“姐夫,昨天你不是说把钱全折成粮票给我,折好了吗?我们家是真没票,都快揭不开锅了。”樱桃颇有几分困窘的说。

“徐嫂子,您咋来了?”张平安俩口子可以不看苏樱桃的面子,但是,不能不看徐嫂子的脸,因为徐主任是工会的主任。

“樱桃是我家邻居,看她这么费劲走一趟,我就扶着她过来了。”徐嫂子刚才也听见苏小娇骂人的话,这会儿看她,当然眼睛里就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不过苏小娇是什么人?

“妹,你看你,我是你姐,能赖你的钱,这是50块钱的细粮票,你先拿着?”说着,苏小娇就把一大沓子的粮票啪一把塞苏樱桃手里了:“原来你就小器,啥都爱计较,姐是那么计较的人吗?”

钱给了,但还是得茶言茶语的,损上樱桃两句。

“大姐你可不小器,这钱欠了五六年了吧,你都没忘了,可见你心里没忘了我这个妹妹。不过我急缺八十呢,你再凑凑吧。”苏樱桃怎么可能叫她占了便宜?

这在徐嫂子一听,啥,都欠了五六年了,还要分开了还钱,这当姐姐可真够可以的。

看着苏小娇,她就只差冷笑了。

苏小娇惨白着脸,转身进了屋子,不知道到哪儿倒腾了一番,又找了些票据出来,一股脑儿,塞苏樱桃手里了。

“姐,那我走啦,我得赶紧买点儿细面去,家里没面了。”八十块钱的各类票据,苏樱桃没数,但估计不坐差太多,反正剩下的慢慢要,先拿到这八十再说。

苏小娇惨白着脸,看樱桃慢悠悠儿的走了,就在张平安的腰上狠掐了一把,这种男人屁本事没有,整人整不倒,只会往外送钱。

要不是他好说话,答应了樱桃,她能把票送给樱桃吗?

苏樱桃也在冷笑:哄着我给你带了好几年的孩子,一分钱都不想掏,想得美。咱债多着呢,天长地久慢慢的算。

拿到钱,给徐婶子扶回家,横竖博士加班一直不回来,苏樱桃到了百货商店,拿票称了二十斤她觊觎已久,但一直没尝过的八五粉回来。

顺带着,她又买了几本红.宝书,再给自己扯了两米细布,还扯的是红色的布,这种红色的细布颜色正,又绵软,她从很久以前就想要一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