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红装爱武装(1 / 2)

市医院里, 小汤姆张着嘴巴,正在乖乖的等医生给自己看牙。

“小同志,你的牙齿居然长了蚊牙, 这在现在的小孩中特别少见, 可必须要好好保护,以后就不能再吃糖啦。”市医院的医生对汤姆说。

汤姆苦着脸点了点头,其实他的牙并不疼, 就是大牙的牙槽几乎全黑了, 据说, 黑黑的就是牙虫。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减缓这种蛀牙进程,在美国, 会有一些医生用窝沟封闭剂进行牙窝封闭,咱们国家呢?”邓昆仑看着汤姆的牙齿,也是直皱眉头。

“咱们本地特有的红柳枝,可以给他嚼一嚼, 那个对牙虫挺有效果的。”医生想了想, 又说:“邓博士, 这孩子的骨龄有8岁了,但目前还是一口乳牙, 看他这……体重可真沉啊。”医生抱了抱汤姆,又说:“让他多干点体力活儿吧, 比如拨拨红柳,锄锄地,对他的长高有好处。”

“走吧,叔叔今天带你去垦荒去。”邓昆仑于是说。

汤姆可不喜欢拨红柳, 他不喜欢任何体力劳动, 只喜欢像野狗一样四处晃。

“好叭!”目前也只能答应, 谁叫现在的人都鼓吹干活呢。

现在就讲究个:农业大生产,干活治百病。

只要是小病,医生基本不开药,都是劝大家去劳动,劳动一下,出身汗病就好了。

汤姆跟着邓博士一起进了农场,而且还是去最远的地方挖红柳。

他心里其实亮的跟明镜似的:那个医生,就是想让他干点活,哼!

叔叔挖了一根红柳出来,挑了细细的一枝,剥光皮就让他嚼着。

正所谓懒驴上磨屎尿多,汤姆挖了一会儿就烦了,一会儿要去拉个尿,一会儿又要去拉个屎。

这不,他借着撒尿,正躲在一个地方瞅小蚂蚁打架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有悉悉祟祟的声音,隐隐还有一个女人哭的声音。

汤姆于是站起来看了一下,这个女人她认识,小邓村的邓东明。

而跟她说话的,则是一个老太婆,声音极为尖刻:“你娘抢了我的大金牌,我不敢跟她吵,但是我也听说了,你们农场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你们全农场的人要搞接待,你现在给我500元,我啥也不说了,要不然咱们走着瞧。”

“娘,您能不能别这样啊,你这样是要逼死我的,农场来的可是外国领导.人,您可不能乱闹。我也没钱给你,你走吧,行吗?”邓东明哭着说。

“我没钱养孩子,怎么办,那孩子可是王胜的,王胜是你丈夫,你就得给我钱。”

“我们早就离婚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不给钱,我就想办法来农场闹,闹掉毛纪兰的工作,让你们在全国人民面前丢大脸,我看你怎么办。”

汤姆可是一个金钱观念极重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个老太太是在威胁邓东明。

本来,他是想把这事儿告诉邓博士的,但是他又怕叔叔要逮着他去挖红柳,蹦蹦跳跳出了林子,走了不远,看到鲁局鲁一平,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公安叔叔,他立刻就把事情告诉鲁一平了。

而且他立刻另拜山头,全程跟着,就要陪鲁一平去破案。

鲁一平带着公安们,就是要确保希哈努克来访的全程,不出任何差错,任何漏子。听说有这种事情,还了得,当然立刻就来调查了。

而邓东明的事情呢,则是这样的,王婆子原来就没想放过她,好在有段时间,陶慧一直接济着王婆子,她就没怎么闹邓东明。

最近那个陶慧直接消失了,生死不明,王婆子断了生计来源,再听说农场里要来特别厉害的客人,从收音机里一听说,就来农场,准备论邓东明一笔大的。

今天大家都忙,要不是汤姆听说了,邓东明其实是不打算报案的。但因为汤姆提前说了,鲁局又来追问,邓东明就只能实话实说:“王婆子是我前婆婆,这两天一直在纠缠我,想要钱。”

“所以你是咱们秦州那个不会生孩子的邓东明?”鲁一平想起这个人来了。

邓东明愣了一下,难堪的点头:“是。”同时眼圈也红了。

鲁一平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说:“其实我也没有生育功能,前妻就是因为这个离开我的,这不算什么大事,咱们这种人不想后代,过好自己就行了。”

所以他也离婚了?邓东明心说。

“不要怕,你那个婆婆我认识,只是一个农村老太太,没什么好怕的,这几天你跟着我吧,我会保护你的安全。”鲁一平又说。

他还想跟邓东明多聊聊,低头一看汤姆居然在嚼树枝,觉得孩子太可怜,这得多馋啦,居然嚼根树枝?

再一摸兜,也没看清楚是啥票,只看有张上面写着个糖字,就递给汤姆了:“到供销社兑点糖吃,别整天嚼树根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汤姆接过糖票,嚼着树枝,给自己兑糖吃去了。

今天,不但农场里处处贴着红标语,而且所有人都穿的特别新鲜,干净,漂亮,而且因为来了很多照相的,所有的农工们都干的热火朝天。

汤姆拿着糖票,出了农场,仔细一认,才发现这是古巴糖的糖票。

在全农场,只有一个孩子会吃古巴糖,那就是张冬冬。

汤姆看张冬冬吃的那么香,经常想问苏樱桃要一点,苏樱桃不肯买,说那个糖不好吃。汤姆不信邪,而且还要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这回他可不是主动吃糖,只是为了尝一尝古巴糖有多难吃才吃的,而且事先吃了那么多的红柳枝,吃点糖应该没什么事情。

蹦蹦跳跳到供销社去买糖,售货员都对汤姆另眼相看:“你确定你要古巴糖?”

“嗯!”汤姆使劲儿点头。

售货员从一个角落里拎了只袋子出来,抓了他一大把:“给吧。”

汤姆把大把的糖分装到绿军装的两个兜兜里,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泥巴的味道?再嚼:怎么有点上回他好奇蚯蚓是个啥味道时,尝过的,蚯蚓的味道?

好吧,他再尝。

不行,汤姆要吐了,这是他好奇的时候,尝过的,自己鼻涕的味道。

这玩艺儿可太难吃了,张冬冬为啥吃那么香,汤姆有点明白了,那是因为他从来买不到别的糖吃的原因。

得,还是回去跟叔叔一起挖红柳吧,要不然叔叔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肯定会着急的。

不过,汤姆才跑经过招待所的门口,就给人拎住了后脖子。

“褚岩?”汤姆说。

“小家伙,过来,今天,我得给你看个好看的,一会儿,你就等着喊我叫叔叔吧。”褚岩咬牙切齿的说。

小王八蛋,从来不喊他一声叔叔,褚岩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现在是下午的5:30分,迎接希哈努克的晚餐,就在这个招待所里吃。

招待所的几个厨子正在烹制晚宴,这顿晚宴,用苏樱桃的话说,厨子只需要用秦州风味,只用厂里的羊,别的什么都不用,所以,厨师煮了一锅农场里的大肥羊,一半红焖,一半手抓,还用炭火,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烤了一整只。

香味弥漫整个秦工的上空。

褚岩第一次到访秦工的时候,张平安首长前,首长后的招待着他。

而现在,他成了一个小警卫排的排长,张平安就不尿他了,转头,热情洋溢的去招待希哈努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