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涨价(1 / 2)

阮红星也在笑, 同样是遭战争血洗过的国家,在博士的家乡,这些孩子是这么的高大, 挺拨。

他们虽然简朴, 但至少穿得暖,吃得饱。

而他的家乡,如今依然一贫如洗。

这些孩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天真, 眼睛里闪着无辜的, 涉世未深的光芒。

他们是那么的热情, 天真,质朴。

而他家乡的孩子, 大多数连遮体的衣裳都没有。

这个地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毒.品的温床。

也是他事业的温床。

看丰芳走在最后面,他伸手示意丰芳走在前面,同时微笑着说了一句:“苏樱桃做的,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很多。”

丰芳说:“这就对了, 越南和华国是好兄弟, 一同经历过战火的摧残, 你就不该对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存有偏见。”

“那就麻烦您,把我的想法和志向, 跟熊部长谈一谈,好吗?”阮红星又说。

丰芳摇了摇头, 又点了点头:“我会的。”

于苏樱桃来说,这是一场销售的战争,但对阮红星来说,这只是一趟契意的旅程, 他现在非常从容, 也非常开心。

曾经, 雕塑车间是轻工厂的主业,销售量最大。

但现在最受欢迎的产品却是丝绸,因为有北京供销总社供原材料,苏樱桃目前是整个华国丝绸产量最大的大厂。

再加上敦煌式的独特花纹,秦城重工生产,并不断改良的新型织机、绣花机,才会造就秦城轻工,这么一个丝绸大厂,而它,就坐落在老丝绸之路上。

干净,明亮,整洁的轻工车间里,苏樱桃也戴着白帽子,正在装模作样的忙碌。

而她身边,是大嫂霍向红。

“怎么,紧张吧,我看你的手都在发抖。”霍向红笑着说。

说不紧张是假的,虽然苏樱桃自己没想过,但现在,她这厂里有500工人,而要是能跟日本人签定稳定的长期大单,她就能把厂子扩大至少三倍,发的工资能养活2000人。

大嫂跟这厂里所有的女工一样,穿的都是崭新的的确良,那可不都是这座轻工厂赚来的?

秦州至少有2000户人家,因为她的轻工厂,女人们有钱能养家了。

而原来,东方雪樱去广州的时候,见的只是从日本来的丝绸厂的销售经理,买的也不过是零碎产品。

但现在,要想多养活1500人,她就得跟麻生签稳定的供货大单。

刚才,麻生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在车间门口偷偷看过。

一个特别矮,胖胖的日本老人,看起来像受了惊吓的麻雀一样,惴惴不安。

这可不太妙,那种面相的人,胆小,吝啬,而且很谨慎,想让他签大订单,估计并不容易。

这时东方雪樱走了过来,悄声问:“有没有把握?”

“有。”苏樱桃说。

其实她心里没底,但是得把大家的仕气给冲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一帮女同志深吸一口气,全埋头在了工作中,不一会儿,徐冲冲跟股风似的冲进来了:“苏阿姨,他们已经下楼来了。”

东方雪樱正在跟苏樱桃一起检查丝绸的质量,噗嗤一笑说:“咱们这也叫面子.工程吧?”

郑霞说:“面子.工程也得做得像模像样,一会儿千万别笑。”

这跟在广州卖货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有很多国家的人一起来,她们要笑,要表现的热情大方,因为她们可以装作自己不知道对方是日本人。

但现在不行,现在是你明知道对方是曾经跟这个国家有血海深仇的人。

作为领导,苏樱桃可以笑,但是别的女同志们可不能笑。

万一被记者拍成照片,传出去,那脸就要丢上报纸了。

“婶儿,我们刚才表现的好吧,我发现日本人给我们吓的瑟瑟发抖。”徐冲冲猴在苏樱桃身后,笑着来了一句。

苏樱桃低声说:“乖,去外头呆着,不能在这儿闹。”

“好呐。”徐冲冲说完,洒脱的迈开大长腿,跑了。

当初哄这帮孩子,苏樱桃用了很长时间,一直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说拳头硬不重要,气势才重要。能不动拳头,用不卑不亢的气势把日本人吓住,才算他们厉害。

麻生身为商人,具有商人那种独有的胆小,懦弱,再加上来了之后,听汤姆用英文介绍了一遍轻工厂在解放前的用途,就更加被吓的只差尿裤子了。

这可大大满足了孩子们的骄傲心理,一帮孩子现在膨胀的,简直要飘上天了。

听外面一阵脚步声,一帮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陪着,苏樱桃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麻生,毕竟他太矮了,她没看到,用余光一瞥,就看到一个个头不是很高,但是看身形,肌肉感十足,但是个头并不高的男人,大摇大摆进了车间。

这当然是阮红星。

虽然个头不高,而且五官长的很怪异,但确实有魅力,属于越看越帅的那种人。

而且一进来,两只眼睛肆无忌惮的,就在打量她。

不过苏樱桃并不关心这个,依然在忙自己手里的活儿,直到汤姆叫了一声苏厂长,这才抬起头,转身。

戴着白帽子,围着白围裙,这时候有记者拍照,她就是丝织车间一个最标准的纺织女工了,用这样子上报纸,那感觉可真好。

而这时,阮红星就站在麻生的身边,一高一矮,都丑的奇形怪状,客人终于来了。

苏樱桃当然要跟麻生握手,并且在丰芳的介绍下,跟麻生聊天,问他想看些什么。

几个大车间虽然检朴,但是苏樱桃在梦里坐牢的时候,喜欢读书报纸,她在报纸上看过,说日本人跟咱们华国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喜欢干净和整洁。

干净的卫生,不是一天就能搞出来的。

尤其是布满织机、绣花机的大型车间里,工人们工作忙碌,全是一□□青团那帮孩子在帮她搞卫生,每天接连不断的搞,才把几个车间清洁的干净一新。

麻生用英文说了句什么,汤姆立刻凑在苏樱桃的耳边说了句:“这个车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干净。”

那当然,苏樱桃心说,就是为了钓你这条大肥鱼,我们最近快累断腰了,不就是想让您老人家高兴?

事关政治任务,哪怕麻生一分钱都不想掏,但他也必须象征性的参观一下。

他参观,苏樱桃也就陪在一边,跟他一起看了,给他讲解。

麻生对生产线上的丝绸似乎不大感兴趣,反而对绣花机很感兴趣。

站在一架大型的电子绣花机前,长久的站着,而且一直在擦额头上的汗。

阮红星是会说中文的,而且,在被麻生雇来的这些日子,对于丝织行业,稍微做了一下功课,有了那么一点了解。

他又离苏樱桃比较近,就用他那种带着广西一带腔调的,生硬的中文,低声说:“在日本畅销的只是你们丝织品的花样和颜色,关于织机,你们跟世界水平还差的很远很远。”

顿了顿,见苏樱桃一言不发,他又说:“麻生先生给予这趟卖命之旅的心理价期只是十万元人民币,你是不会从他手里赚得更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