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口中说着难听的话,行动却不然。
她端着一碗醒酒茶来到君玉麟厢房前,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却不知要不要敲门进去。
毕竟夜已深,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总是不好。
端着碗醒酒茶站在门口,她忍不住发起了呆。
想当年她和君玉麟抢酒喝,二人醉得晕乎乎的,还闹出了笑话呢。
今天倒还好,她没有碰酒,还能端上一碗醒酒茶给他喝,算是不错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屋里的人突然叫了声,“门外何人?”
回过神的燕小六不由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个酒鬼倒是警醒,她不过在屋外笑了一声,他就有所察觉了。
其实她才在门外徘徊之时,君玉麟就有所察觉了,只不过是不动声息罢了。
他感觉门外的人没有恶意,此刻的他才能如此安然地躺在床上。
自幼在危机重重的皇宫中长大,他的警觉性早就不是常人能体会得到的。早在跌跌撞撞地进屋后,他就利用内力把酒气逼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他喝醉酒的时候不多,上一次是舅舅出事后,他心情苦闷借酒消愁才会喝得醉醺醺。再上一次是因为父皇把太子之位封给什么都不懂的皇弟,他心情郁闷才会偷喝舅舅的酒。
那个时候燕小六就在身边,还和他抢酒喝,结果两个人都不胜酒力,醉醺醺地被人扛着回去。
也是那个时候燕小六才知道他的身份,还对他一度疏远。
得知燕小六对他刻意疏远的那一刻,他多少有些难过,因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不在意他的身份而跟他交好的人远离了他因此难过了。但是他又有些开心,因为燕小六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去巴结他,而是特意保持距离。
事后他把这件事告诉舅舅,舅舅还问了他,“那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时候他并没有给出答案。
但是今日过后,他却清楚了,他是难过的,因为相对于燕小六的刻意讨好,他更不愿意看着燕小六和自己日益疏远。
幸好后来在他的努力之下,燕小六又一次和他交好。
方才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响起,君玉麟便警醒地睁开眼,因为他曾跟底下的奴仆说过,他不需要服侍。
对,他不习惯别人的服侍,特别是陌生人的服侍。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真心服侍还是暗藏杀心,干脆不让人服侍就是了。
常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也难怪他会如此警惕多疑。
因为在那样的环境,稍有不慎就是你死我活的场景了。
感觉门外又没了声息,他一度还以为来人已经离开了,毕竟就算用内功逼出不少的酒气但是头脑还是有些昏沉,因此偶尔还是有些糊涂。
后来听闻来人的低笑声,他就可以确定门外确实还有人在,而且那个人似乎是……
为了确定来人的身份,他故意喊道门外何人。
若是燕小六,她会如何做呢?估计会没好气地自报家门吧。
果真,门外的人开腔了,态度还不太好,“是我啦,”怕他醉得糊涂听不清,还故意加了名字,“燕小六。”
君玉麟嘴角微弯,心里甜滋滋的,心想果然是她。
“有何事?”不行,这样说态度太差了,急忙又加一句,“门没锁,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