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嫁给苏耕,村里那些烂嘴的人说杨绣槐和苏耕是要互相祸害,指不定哪天就互相克死的时候,杨绣槐也没哭。
现在,杨绣槐却哭得像是要背过气去。
葛芦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杨绣槐,只能坐在一旁陪着,她知道杨绣槐心里的苦水多,想要倒尽这苦水得一阵子工夫,可她没想到,杨绣槐哭了一会儿,突然就止住哭声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方帕来擦了擦脸,杨绣槐说话声中都带着浓郁的鼻音,“嫂子,我和你说,我现在不气了,一点都不气了。”
葛芦花点头,“嗯,你不气了,你一点都不气了,为了这么点事情,你不值得生气。”实则她心里说的是,“骗鬼呢!都哭成这样了,好意思说自己不气?当我是瞎的吗?”
杨绣槐梗着脖子说,“他们兄弟两个能耐,稍微有了点本事就看不起亲兄弟了,我答应他们分家,是为了崇文好!要不是崇文家宝丫头来了,他们兄弟的运气能改的过来?”
“沾了崇文家宝贝疙瘩的好运道,日子过得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这些不知福的却想着踢开崇文家!踢开啊,我让他们踢开!我真想看看,踢开崇文家之后,那宝贝疙瘩还会不会分好运气给他们!我现在心里一点都不气,就是想看看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能不能过好过红火!”
葛芦花心想,这个小姑子怕是魔怔得越发厉害了。
苏崇山的打猎技术本来就高,次次上山都能猎到东西,这才是正常事儿,那么好的打猎技术,每次都空手而归,那只能说明苏崇山原先的点儿太背。
苏崇水也是同样。
这和那啥都不会做的奶娃娃有什么关系?
可葛芦花没想到的是,杨绣槐一语成谶了!
分家的第二天,苏崇山和苏崇水都在家里忙里忙外没有出去,隔了一天,兄弟俩就上山的上山,下河的下河去了。
张春芽也带着小闺女苏鹿娘回了一趟娘家,同娘家人汇报了一遍自己的‘战果’。
张家老太太泪眼汪汪地抓着张春芽的手,哽咽着说,“闺女啊,之后没了那一大家子的拖累,你和女婿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娘看着你能把日子给过红火过热闹,心里真替你高兴!不过娘得厚着脸皮同你说几句,你日子过好了,可千万不能忘了你弟啊!”
张春芽答应得极为痛快,“娘,你放心,春生是我弟,有好事我还能不想着他?之后崇山上山打猎的时候,带春生一起去,有崇山带着,咱家肯定不会缺肉吃!”
张家老太太这才放了心。
张春芽在娘家时听够了吹捧,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家里,一进门就高着嗓门问,“鹿娘她爹,你今天在山上逮到啥了?”
苏崇山气恼的声音从灶房里传了出来,“逮到个屁!梧桐山上的皮毛畜生不知道都躲哪儿去了,前几天上山的时候,那些皮毛畜生还满山乱窜呢,结果今天我再去,就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杨绣槐:今晚我是预言家,我预言这几个傻子的日子都会过糟心!
第13章 运气没了?
听到苏崇山的话,正在屋里炕头躺着的杨绣槐险些笑出声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瞧着,报应这时候不就已经到了吗?
杨绣槐不是见不得苏崇山与苏崇水家过上好日子,而是见不得这种稍微冒点头就忘了自个儿几斤几两的蠢货。
前半生的人生经验告诉杨绣槐,遇到这种在犯蠢边缘跃跃欲试的蠢货,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一句话都不要多劝,眼看着他们要跳入火坑的时候,踹他们一脚,让现实教他们做人。
再者,杨绣槐偏心也偏的坦荡而理直气壮。
一个巴掌上长了五根手指头,每根手指头的长短还不一样长呢,凭啥要求她对三个儿子一碗水端平?
她心里知道是三房的小闺女为老苏家带来好运,可别人不知道啊,这点从她嫂子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
她每次笃定地说家里的好运气是她那小孙女带来的时候,她嫂子看她的眼神就和看傻子一样。
而且人总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大房二房在三房穷的时候嫌弃三房是个累赘,现如今三房有了好福气,凭啥要带着大房二房?
她支持分家,不是因为偏心三房。如果大房和二房的人不作这妖,她还能强行让分家了?
烈火炼真金,利益验人心。
如果她因为知道三房的运气会越来越好,而强行留住大房二房不让分家,那才是偏心大房二房!
有因必有果,敢作妖就得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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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绣槐笃定大儿子的好运气到头了,张春芽却不这么觉得。
张春芽心大得很,她被娘家人好生吹捧了一通,走路都带着风,听苏崇山懊恼地说啥都没逮到,她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是安慰苏崇山道:“这天儿越来越冷了,山林里的走兽飞禽出来活动得自然就少了。这有啥好气的?”
“等过几天你再上去,肯定有走兽飞禽出来觅食,以你的本事,抓几只野鸡野兔子,根本不愁。今晚吃啥,我给你做,正好试试咱家新做的灶火,看走烟效果好不好。”
张春芽都懂的道理,苏崇山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不敢同张春芽说,他那倒霉透顶的运气貌似又回来了。
那爆棚的运气就好像是昙花一现般,他才刚尝到甜头,那好运气就没了!
张春芽没心没肺地去做饭,没过多久,苏崇水就拎着俩空桶回来了,走路一瘸一拐的,瞧着衣衫湿了不少,张春芽抻着脖子看了一眼,问,“崇水,你这是咋了?今天捞了多少鱼?”
“啥都没捞到,还在河滩上滑了一跤,半条腿都杵河里去了。得亏我反应快,不然被那凉飕飕的河水一泡,少说也得病半个月。”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我下河去捞鱼的时候,那鱼都往我身边窜,我随便把网子放下去,鱼就傻乎乎地往我的网子里钻,可今天那些鱼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连只虾米儿都没有看到!”
苏崇水将空桶放在墙根下,进屋去换衣服了。
张春芽拎着个锅铲站在灶台前,眨巴眨巴眼睛,嘀咕道:“真是邪了门了,你们兄弟俩真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运气要好一起好,要差一起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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