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农家福娃 词酒 3011 字 4天前

苏鲤服了安神汤,本是最该困倦的时候,被这件事一吓,那点儿困意都给吓没了,这会儿有惊无险地熬过去后,困倦又重新涌上了头。

她打着哈欠同燕棠走在宫道上,有点睡眼惺忪。

身份的改变真的会导致心态的改变,苏鲤原先走在这狭长的宫道上,总觉得幽深而无尽头,就仿佛是走在了刀刃上一样,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今再走,不知道是身边站了一人,还是自己经的风浪多了,竟然见鬼地感觉这宫道里有了暖阳。

燕棠见苏鲤眯着眼看天上,低低轻笑了一声。

苏鲤耳朵灵,立马问,“你笑什么?”

燕棠据实回答,“我笑啊,明明你我是一般年纪,我生在年初,你生在年末,我还要虚长你一些年月,但当初你在尚书房教授我们算学时,日日都绷着一张脸,看着凶得很。皇子们私下里都打赌说,你是凶神转世,脸上瘫着一半,根本不会笑。结果到了你我成亲之后,我才发现,你这人……”

苏鲤眯着的眼睛豁然睁开,就如同猛虎开眸一样,她的目光把燕棠吓了一跳,逼问道:“我这人怎么了?”

燕棠挑眉,“才发现,你这人的表情也生动得很。人人都说你端庄正经,可我看你总有些娇憨的小动作,人人都说你心冷血冷,折一根竹棍都能将亲兄弟揍得哭爹喊娘,可我看你,却知道你对茂林与修竹的苦心。你在家人身边,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模样。”

苏鲤翻白眼道:“我与你同岁,比之大皇子、二皇子等人都小了许多年岁,若是我不绷着脸,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能镇得住吗?宫人素来都是欺软怕硬的,我若是表现得像个软柿子,怕是早就被捏死了。”

“鲤儿说得对。”

燕棠冲苏鲤眨眨眼睛,一脸坏笑,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见荣公公从拐弯处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亲王与王妃且留步,陛下传召。”

苏鲤身上的那点慵懒劲儿瞬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燕棠看着苏鲤的脊背在一瞬间挺直,肩膀也在一瞬间撑开,嘴角微微勾了勾,低声问荣公公,“公公可知道父皇传我们二人,是为何事?”

荣公公故作高深地来了一句,“好事。”

说完之后,荣公公就等着苏鲤和燕棠问他,他好再卖几个关子过过嘴瘾,但没想到这小夫妻俩谁都没问,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走。

走了约莫有百米之后,荣公公自己憋不住了,他问,“亲王,王妃,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若是坏事,自然想提早知晓,也好早做准备。可公公既然都说了是好事,那还有什么好奇的?现如今早早知道了好事是什么,待会儿到了乾清宫之后,可不就失了几分惊喜了吗?”苏鲤道。

荣公公无语凝噎,给苏鲤比了个大拇指,连王妃都不喊了,低声说,“苏女师真是一副好心态。”

到了乾清宫,皇帝依旧侧卧在那龙床上,他挑开眼皮看了苏鲤和燕棠一眼,从枕头下摸出一块漆黑的令符来,丢给燕棠,道:“你与这小丫头此去北疆,路上定然不会太平,朕已经传令让镇北军从南疆返回京州,等镇北军到了,你们随镇北军一同去往北疆。这是镇北军兵符,老十三,你掌管好,朕将大燕的北境交给你了。”

燕棠抓着那令符看了半晌,问了皇帝一个问题,“儿臣斗胆,想问父皇,镇北军乃是大燕的精锐之刃,为何要将这兵符放在我手中?父皇这般做法,就不怕未来的天子忌惮儿臣?就不怕儿臣有朝一日被利益熏黑了心,带着这精锐之刃杀回京都?”

皇帝嗤笑一声,又从枕后摸出一卷手谕来,丢给燕棠,“旁人说你母后疯了,为报私仇,污蔑贵妃、淑妃等人,你就信了?这手谕上记的都是朕欠下的烂债,朕会亲自偿还,但这些人欠朕的,朕也会亲自去讨。”

“朕膝下十九位皇子,除去你那已故的两位哥哥之外,只有你与老十六是朕亲出,这皇位本是留给你的,但你亲手推了开来,便只能留给老十六了。老十六仁善,守成之能还是有的,有你扶助,大燕国本不会动摇。”

苏鲤在心里算了算,十九位皇子,只有四位亲出,那岂不是说,皇帝头上有十五顶绿油油的帽子?

这燕顺帝还真是能忍,若是换了一般人,怕是肺都得气炸了。

不过再转念想想,一般男人终其一生只会娶一房,那一房便是他的命,若是三妻四妾了,占有欲强、好面子的人还会闹上一闹,对于一些冷心冷情的,只要不闹出丑闻来,他们更愿意相安无事。

更何况,皇帝可不仅仅是为了不闹出丑闻而忍,每一个后宫嫔妃都是一枚与权贵世家牵连的棋子,不过是利用与摆布罢了。

第76章 入v第五十四章

杜宫正同贵妃去了淑妃宫里的愉贵人那儿,三下五下便将愉贵人送给贵妃的那香是从哪儿来给问清楚了。

香是淑妃赏下来的,淑妃见愉贵人为了重阳宴不知给贵妃送什么礼物而发愁,就主动拿了压箱底的顶级香料出来,给愉贵人解了燃眉之急。

贵妃当场就朝着淑妃撕了过去,“淑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枉我平时真心拿你当妹妹相待,你的那点龌龊事,我都帮你紧紧瞒着,你竟然陷害于我?若是真叫你借着我的手陷害了陛下,那本宫岂不是要成为千古罪人?”

贵妃的身量比淑妃要高大,力气也比淑妃大上不少,再加上她是出其不意地动手,一举便将淑妃头上的发冠打落。

淑妃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体面了,她冷笑着踮起脚尖来给了贵妃一巴掌,“你平时真心拿我当妹妹?玉茹的事情是谁告发到已故先皇后那儿去的?你何时替我瞒过?你混淆皇室血脉一事依然促成,你以为皇后不知道还是陛下不知道?你早已成为了大燕的千古罪人,又何必再这儿装无辜!”

玉茹便是同淑妃同磨镜之癖的那宫女,生的娇弱可怜,虽说是淑妃宫里的下人,但是在吃穿用度上,淑妃从来没有苛待过玉茹。

只是后来这件事被贵妃告发到皇后那儿,皇后寻了个由头,将玉茹除掉,也狠狠敲打了淑妃一次。

淑妃向来自命不凡,被皇后稳压一头多年,她怪自己没有早点遇到皇帝,不然后位定然是她的,她被贵妃稳压一头多年,则是怪贵妃不知羞耻,明明是高门出身的世家女,却学了一身风尘女子才习练的妩媚把戏,不似她这么清高。

如今贵妃和淑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简直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两位‘妃’级的人互相辩驳,说出来的话相当具有杀伤力,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距离炮火中心最近的愉贵人就率先遭了殃,被贵妃当成了攻讦淑妃‘御下不严’的靶子,活活打成了筛子。

淑妃身为四妃之一,手里掌握的各种消息能少了?

不管那些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是错的还是对的,反正淑妃都喷出来了。

淑妃和贵妃互喷了个痛快,杜宫正带来的女官在一旁疯狂地记,待这两位失去理智的女人反应过来时,宫正司的女官已经看了一出好戏。

杜宫正冲身后的女官一摆手,道:“都带走,去陛下面前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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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后宫里是怎样的乌烟瘴气,只不过现在还没到动这些‘棋子’的时候,他硬生生拖着病体‘痛斥’了杜宫正一番。

“这些无凭无据、捕风捉影的东西,你也敢拿来污朕的眼?杜宫正,宫正司办事,难道不是最讲究证据吗?证据呢!莫非皇后故去,宫正司连如何办事都不知道了?”

杜宫正被皇帝训得一脸莫名其妙,她抬头看向皇帝,想替自己辩驳几句,就见皇帝冲她眨了几下眼,又微微摇了摇头,心里立马就和明镜儿一样了。

皇帝此时不动这些人,定然是另有安排。

杜宫正恭恭敬敬地在皇帝面前认了自己的罪,又向贵妃和淑妃道了歉,还被皇帝罚去抄宫正司的规矩五十遍。

贵妃当场就乐出了声,她阴阳怪气道:“杜宫正方才好不威风,把本宫唬得一愣一愣的,本宫还以为杜宫正连污蔑本宫的证据都造好了,没想到只是虚张声势。”

淑妃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也在看她,连忙缩回目光,叩头谢恩。

额尖与石砖磕在一起的那刹那,淑妃在脑海中把皇帝看她的眼神过了好几遍,最终心底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