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1 / 2)

痛症 玉寺人 2383 字 8天前

而花园餐厅内, 也是许久不见的白寻音和穆安平同样面面相觑,有些惊讶。

每次相亲都碰到熟人是多大的概率?有何感想?

别人不知道,但与白寻音而言却是百分百的概率, 感觉……十分滑稽。

一共被阴差阳错的安排了两次相亲, 结果一个是前男友, 一个是老熟人。

“音、音音?”穆安平估计也是被家长强行安排着跟人见面的, 本来十分无所谓的脸上见了白寻音, 划过一丝清晰明了的错愕, 便忍不住有些激动,甚至站了起来:“好久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林澜的?”

“的确, 好久不见。”事已至此,白寻音只好坐了下来,和穆安平笑着叙了叙旧:“刚回来不久, 你呢?”

当初高考毕业后穆安平曾经来找过她,说自己要出国了, 只是那时候自己都身处于‘兵荒马乱’之中, 自然也没有见他。

“我半年前回来的。”穆安平比之六年前成熟了不少, 脸部轮廓的青涩褪去了很多,黑发向后梳着,更显五官俊朗挺拔,他看着白寻音那双茶色的柔润双眸,瞬间感觉回到了自己少年时——无数闪回的记忆里,都有白寻音这双漂亮的眼睛。

仿佛所有感官都被带回了过去,穆安平眼神不自觉的留恋动容, 看着白寻音喃喃道:“音音, 你还是……那么漂亮。”

白寻音似乎是没想到穆安平会说这么直白的话, 微微愣了一下后,只配合的翘了翘唇角,赞赏听的并不走心:“谢谢。”

“音音,你现在是在研究所工作么?”穆安平迟疑的问:“是给我介绍的中间人……”

“嗯,是的。”白寻音点了点头,钢制的叉子漫不经心的叉着桌子上的沙拉吃:“是我老师介绍的工作。”

她早上起来还没吃饭,怪饿的。

穆安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白寻音,看她垂眸吃东西,脸颊一鼓一鼓得,眸子里的神色不自觉柔和,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是被强迫过来跟人相亲的,也没抱着什么‘能成’的心里,基本上就是过来应付了事的。

介绍人口中源源不绝的赞美‘高材生博士’,‘科研所工作的’,‘长的特别漂亮’等等穆安平全部都没放在心上。

可他没想到相亲的对象居然会是白寻音。

“音音,我们都六年没见了。”盯着面孔依旧稚嫩鲜活,似乎和高中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女人,穆安平唇角扬起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意,若有若无的感慨:“六年……我们都认识快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

白寻音拿着叉子的手一顿,抬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晦涩的复杂。

的确,他们认识二十年了,在初中毕业之前关系好的几乎可以同吃同睡。

就算哪怕后面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白寻音在他面前依旧可以大喇喇的做自己,不用像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板着,拘谨。

人生中不可能有很多个二十年,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白寻音收敛了眼神,淡淡的‘嗯’了声。

“我高中毕业后去了英国,在那里时常梦到林澜,梦到……你。”穆安平苦笑了一声:“我梦到我们还是十岁出头的年纪,你,我,阿莫,三个人,无论去哪里都是一起,同进同出……”

“穆安平。”白寻音已经吃饱,她放下叉子,澄澈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追忆往昔’的男人,几乎将后者看的无处遁形:“你想说什么?”

她喜欢直来直去,讨厌迂回的打什么感情牌。

穆安平喉咙一哽,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比之高中重遇那阵子,白寻音似乎又变了一些。

比起之前的冷漠中依旧带着一丝柔情的小姑娘,她现在变的似乎更加无坚不摧。

可也是的,六年过去了,谁能一成不变呢。

“我想说……我是单身,你也是。”穆安平笑了笑,在香薰烛光氛围映衬下的眼睛温柔似水,定定的看着白寻音:“命运让我们回到林澜后第一次见面就是相亲,不如试试。”

他始终忘不了当初那个愿意跟在他后面,叫他‘安平哥哥’的小女孩,午夜梦回,心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紧。

穆安平知道他犯过错,可他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然后把当初那个小女孩找回来。

*

一顿饭吃的并不是很开心,在听到穆安平类似于表白之类的话后,白寻音心里跟塞了块石头一样。

不断的下沉。

毋庸置疑,她当然是很干脆的拒绝了穆安平‘试试’的提议。

自己对他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前的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一丝半点类似于‘爱慕’的情绪,又怎么可能答应跟他试试呢。

可白寻音只是没想到,穆安平居然会想跟她试试。

还说什么这么多年没谈恋爱没有女朋友,是因为喜欢的人其实是自己,真是……可笑。

回去的路上,白寻音面色冰冷,眼底却忍不住划过一丝讥诮的弧度。

是不是现在这些男生,都很喜欢打着‘喜欢’的名义来伤害女生?然后又可笑的认为只要几句甜言蜜语,几句软语相求,就都会被原谅?

喻落吟是这样,穆安平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她其实和穆安平之间的‘情分’还要更多一些。

就如他所说,他们认识二十年了。

从可以咿呀学语的记事起,白寻音就觉得自己人生里有穆安平这号人物。

穆安平的父亲穆世安是白鸿盛的生意伙伴,同时也是无话不谈志趣相投的好友,两家甚至都住在一个院子里,邻里之间交往密切。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白寻音和穆安平的关系自然也很好。

在十五岁之前,她一直都把穆安平当做是没有血缘的哥哥一样。

青梅竹马,无话不说。

但‘没有血缘’就是‘没有血缘’,大难面前夫妻都是同林鸟,更何况是朋友呢?

在白家资金链断裂,破产那一阵子,每天都有人过来敲门,□□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人又烦躁,又害怕。

白寻音记得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穆安平就已经和她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