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 / 2)

痛症 玉寺人 2004 字 8天前

初二清晨, 两个人就开车去了古镇。

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白寻音多少有点不舍得喻落吟一个人开下来,曾主动提出帮着开一段——最后喻落吟拗她不过, 只让小姑娘开了半个小时。

其实对于动不动就要在手术室高度集中站着十几个小时的男人来说, 开几个小时的车几乎可以说是简单到享受了。

临近中午到了古镇老宅时, 喻落吟照旧神采奕奕。

反而是不怎么愿意呆在逼仄空间里的白寻音, 哪怕是在副驾驶坐着, 也有点恹恹的。

两个人拎着东西挽着手进了古宅里, 就闻到院子里飘来的香味。

白寻音精巧的鼻尖嗅了嗅,笃定的说:“莲藕炖鸡。”

她外婆做这道菜是最拿手的了,她每每回家老人家都会做给她吃, 这么一想,本来不觉得空虚的胃莫名隐隐叫嚣。

白寻音拉着喻落吟快步走了进去。

老宅子的大堂里,头发花白的季云亭正坐在桃花木椅上看报纸,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抬起头,老花镜片后锐利的双眼一怔。

白寻音快步走过去, 清冷的声线染上几丝娇气:“外公。”

无论在外界多么强硬自立的女孩, 回到老人家肯给遮风挡雨的羽翼下都会不自觉的变成小孩子。

季云亭笑笑, 大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背。

“外公,我给你介绍一下。”白寻音拉着喻落吟的手腕,笑容温婉恬静:“他是喻落吟,我的男朋友。”

面对眼前这位一身书卷气,清瘦又斯文的老人,喻落吟忙说:“外公好。”

“唔。”老人家没计较他直接叫外公的自来熟,抬眼扫了眼喻落吟, 慢慢的道:“不错。”

季云亭在教育局从事了几十年的工作, 也算阅人无数, 只一眼便看出了喻落吟不是个简单的年轻人——但又有什么所谓?他看着自己外孙女的眼睛里满是爱意就够了。

老人家面上带了几分和煦的笑意,拍了拍另一张椅子的扶手:“小喻,坐。”

不一会儿,季慧颖和外婆也从里屋的厨房走了出来。

本来冷清的大堂因为人多了起来,气氛逐渐变的热热闹闹。

其实喻落吟并不算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从少年时期到如今的青年,他都是看似斯文有礼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只要不走近他世界里的人,相处下来其实只能感觉到男人的冷,而他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凉薄。

但面对白寻音的家里人,青年基本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温柔,尽量让自己周身的那层真空层消失殆尽,流露出来的都是真情实感。

而他也的确是发自内心觉得白寻音这个小小的家,实际上更加有人情味。

起码在吃饭的时候,是有人互相夹菜的。

喻落吟熨帖的心情,就跟在第一次吃到季慧颖做的菜时差不多。

老年人一般都是晚上睡不着,下午犯困,饭后外公外婆自然要去补眠。

而季慧颖是要去打麻将的,临出门前,她交代白寻音去裁缝铺做一件旗袍。

“你们在这儿多住两天,初五你舅舅家的表姐结婚,正好一起去参加。”季慧颖拢了拢颊边的碎发,声音温婉:“落吟也可以做一件西装来穿。”

等季慧颖走后,喻落吟才问出心中疑惑——

“为什么要做旗袍?”

“古镇有讲究的。”白寻音笑了笑,转身轻轻阖上老宅的大门,在清脆的‘吱吖’声里同他解释:“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场合,要穿正式一点。”

其实哪里都有这种讲究,只是这里很多人都喜欢穿旗袍罢了。

喻落吟闻言,脑补了一下白寻音穿旗袍的模样,登时大为兴奋。

“行吧。”他声线中多少带了几分急切,面上却一本正经:“裁缝铺在哪儿?”

……

古镇东街有一家很有名的裁缝铺,采风都是在这儿开了许多年的老手艺人,基本上过来旅游踩点的人都会做上一两件带走。

白寻音尚且十三四岁的时候回来古镇还做过旗袍穿,可如今已经好多年没试过了。

她早已忘记旗袍是一种多么禁忌又诱惑的服饰,足以让谦谦君子都变的情不自禁……

就更不用说喻落吟这头‘色狼’了。

幸好如今是旅游淡季,初二的裁缝铺里也只有一个伙计值班,虽然稍显冷清,但总归试服装是方便的。

白寻音选了一件兰色盘扣的旗袍走向试衣间,半晌后出来,就对上正坐在长椅上等候的喻落吟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双黑眸仿佛被点了火光,亮的渗人。

白寻音心中‘咯噔’一声,耳根莫名有些燥热——偶尔还真受不了喻落吟这样的眼神,侵略十足,仿佛要吃人。

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佯装淡然的转身背对着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撩了撩头发,问:“好看么?”

兰色衬的镜子中的女人白腻的皮肤更加温润,柳肩纤腰,柔软细致的仿佛不盈一握。旗袍,就是可以把女性美的每一处都勾勒的恰到好处,妩媚的浑然天成。

喻落吟看着白寻音纤细又窈窕的曼妙背影,清晰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如果他身上会不自觉的燥热,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有疯狂的念头把女孩按在镜子上亲吻,那一定不是因为这件旗袍——而是因为穿着的人是白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