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高卫怔了下,他曾多次看见王爷穿着那件茶白色的麻布衣裳,高扎着墨发,如少年打扮走了进去,却从未看见过王爷穿着他一贯嗜穿的绯衣进入。

就像……两个人一般。

沉寂的久了,高卫轻叹一声,眼见夜色渐冷,便欲走上前去。

却在此时,郁殊伸手抚着院落月洞门的玉石,让高卫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就在这一刹那,郁殊本挺拔的腰背佝偻下来,人如窒息一般,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喉咙如被匕首一刀刀滑过,钻心的疼,却又似有血珠滑过,带着致命的痒。

许久,嘶哑平静的声音传来:“嗯,没死。”

高卫心中一酸,不忍再看,拿着披风上前,披在郁殊肩头。

却在看清他脸上一片水迹时僵住,手中披风落在了地上……

……

天子御驾亲征到底是一桩传言,但圣上对边关将士却甚是关心。

翌日,执三军令符的摄政王郁殊代圣上亲征,一队人朝西北而去。

第47章

边关局势渐紧,固永镇位于边陲,市集上的人烟都稀少了些,却也有世代居于此处的百姓习惯了这种阵势,如常做买卖。

苏棠这段时日关了酒馆,但有些老酒客仍会上门买酒。

这日,长河边的青娘要几坛大曲酒,只是她手里拖着一头猎杀的羊,空不出手来。

苏棠想了想,长河距离酒馆甚近,驾马来回不过半柱香,便说给她送过去。

青娘生的很是高大,平日长发高高束起,英气的紧。

听闻她年轻时也是飒爽女子,曾入过马帮,当过副帮主,与一众人劫富济贫。后来新帝登基,朝廷出手,在此处拨银开市,青娘急流勇退,一人独居于长河畔。

“苏棠,你莫不是真同酒馆那小白脸看对眼了吧?”到了河畔,青娘将羊扔到一旁,接手她手中酒坛,随意问着,“生的还没阿花壮。”

阿花是青娘养的一条猎犬。

苏棠无奈:“没法子,早知当初,我便多出些银子将酒馆盘下来,将人赶出去了。”

“的确,”青娘认同的点点头,“我大漠旁的没有,汉子多得是,让你随便挑。”

苏棠笑:“随便挑也得让人看得上我啊。”

“怕什么?”青娘轻哼一声,“看不上就打晕了抬回去。”

苏棠看了眼她利落的身手,只笑着替她将剩下几坛酒卸下。

莫说她不会将人打晕,便是真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青娘的身手和力气啊。

这话,也便青娘能说的如此令人心口折服。

眼见黄昏已至,天色昏沉,隐有西风阵阵,吹得黄沙弥漫。

苏棠忙翻身上马,对青娘道别后,戴上帷帽,裹紧面纱朝酒馆折返。

市集上好些人也开始收拾摊位了,以往被人群挤的狭窄的道路,今日却宽阔了许多。

苏棠挥了下缰绳,后脚轻踢了下马腹,马匹速度加快了些,酒馆正在前方。

前方黄土所建的已废弃的老城门处,一阵阵马蹄声传来。

苏棠匆忙勒紧缰绳,驾马朝道边躲去。

马蹄声越发的近,隐约的黄沙中,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男子拥着一辆马车飞快驶来。

那些黑衣男子均带着黑色帷帽,黑色的面纱挡住了风沙,也遮住了脸。

而那辆马车……

苏棠眯眸,隔着一层帷帽与红纱,只能隐约看见那辆马车四周裹着上等的玄色绸缎,上方还有绯色云纹,帷帘将马车遮挡的严严实实,挡住了漫天风沙。

苏棠抓着缰绳的手一紧,那马车瞧来不像大漠这边的粗犷,反而处处透着精致,那些人瞧着也不如大漠这边的雄壮,虽看着孔武有力,却更像是……中原人。

尤其在马车旁驾着马、与马车并列而行的那人,虽戴着厚厚的隔沙帽,仍看着有些熟悉。

苏棠皱眉。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马车与那几人经过她的酒馆时,速度比方才还要快。

——好像她的酒馆是洪水猛兽一般。

顷刻间那些人马已经越过她,朝前方大漠而去。

大漠处行一个时辰,便是西北营帐所在,想来这些人要去军营。

“老板娘,今日你家那掌柜的竟然未曾喝醉啊!”邻家正收拾着摊位上的羊皮,见她归来调侃着,声音嘹亮。

苏棠却莫名心中微慌,勉强一笑:“嗯。”低声应过,便已下马进了酒馆。

……

郁殊众人日夜兼程朝西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