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否则什么,他未能说出口。

他做不到伤害她,连威胁都说不出了。

他把自己的弱点一五一十的呈在她的跟前,她拿着羽毛或是匕首,他都别无他法,甘之如饴。

苏棠在他怀中动了动身子,下刻却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郁殊匆忙松了力道。

苏棠顿了下,半晌才道:“腰酸。”

郁殊身子一僵,下刻唇角微扬,手落在她的腰身一下一下揉着:“我的错,只是……怕是改不了。”

苏棠没好气的侧首看他一眼,任他揉着腰。

郁殊只觉手下如一块上好的凝脂白玉,出手重些都怕伤着,女子散落在后背的如墨一般的青丝与白皙的纤背,格外逼人。

郁殊喉结微动,匆忙移开目光,下刻道:“棠棠,昨夜你说的话,再说一遍好吗?”

昨夜如一场梦,哪怕他此生都不会忘记她的那句话,却仍惶恐不安想要确认一番。

苏棠趴在床上,良久道:“我说了什么?”

郁殊本揉着她腰身的手一顿,罕有的满眼错愕:“你……”

苏棠拥着朱瑾色的被子坐起身,看着郁殊坦然道:“我忘了。”

郁殊:“……”

……

城门处。

苏棠披着件海棠红的大氅,手里拿着暖手炉,跃下马车。

今日是梁忆抒离开的日子。

看着正站在城门口一袭白衣的梁忆抒,苏棠笑了下走上前去:“梁公子。”

梁忆抒看了眼苏棠身后,眼底止不住一暗:“他还是不愿见我是吗?”

苏棠一顿。

她将那些路引给郁殊时,郁殊拿着看了很久,最终扔到炉火中烧了。

至于今日,他没说来,也没说不来。只是梁忆抒特地差人去小院知会了她一声,于情于理她便前来相送一番。

“梁公子性子宽厚,往后定有所为。”苏棠并未直接回应。

梁忆抒闻言,也释然一笑,看向苏棠:“有苏姑娘在,我也放心了。”

苏棠不解:“嗯?”

“关于摄政王的传闻,我听过不少,”梁忆抒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本想着,若有一日生了变数,以……他的性子,怕是会树敌无数,受尽折磨,我能做的大抵也只是给他立个牌位。而今有苏姑娘在,想来能让他收敛些。为着大晋安生,还请苏姑娘不要放弃他。”

苏棠一怔,不知怎的就将大晋安生压在她身上了。

恰逢此刻,一片枯叶飞到她跟前,梁忆抒伸手便要将枯叶挥开,在身后人看来,倒像他欲轻抚眼前人脸颊。

只是没等梁忆抒抓到枯叶,一只苍白的大手反而先抓住了他的手腕。

梁忆抒容色一白,手腕一阵脱骨的剧痛,那痛顷刻间已然消失——郁殊将他的手扔了下来。

下刻,郁殊已走到苏棠身边,拿出素白绢帕擦了擦手指。

“郁……”梁忆抒眼睛一亮,继而反应过来道,“王爷。”

郁殊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蹙眉道:“还没滚?”

苏棠转头看向郁殊。

郁殊清咳一声:“怎么还不离开?”

梁忆抒方才本欲转头上马车的脚步硬生生折返回来,似想到什么:“再等片刻,片刻就好。”话落,飞快朝不远处的摊贩中跑去。

再回来时,他的手中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米白色杏酪,几粒褚色的碎枣子在上方飘飘荡荡着,泛着香甜。

梁忆抒迟疑道:“她说,这是她欠你的……”

郁殊身子僵滞,垂眸看着那碗杏酪。

那时,那个女子蹲在他跟前说:“殊儿想不想喝杏酪,娘去给你买好不好?”

可她再没回来。

“喂,还走不走?”马夫已经在催促了。

梁忆抒顿了顿,伸手将杏酪塞到郁殊手中,转身上了马车。

郁殊垂眸,看着眼前的杏酪,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苏棠并未多言,只安静站在他身旁。

良久,郁殊转头看向苏棠:“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