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有(1 / 2)

等一切平静, 气也喘匀了,明逾有气无力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躺着, 又伸手去揉她的膝盖。

“我去里间洗个澡。”她看着陈西林的眼睛,笑意里夹杂一丝羞赧,脸上的红潮尚未退尽。

“去吧。”陈西林在她身上轻轻一拍。

浴室里响起水声,陈西林起身, 将战场收拾一下,卷帘拉开, 坐回了办公桌上, 再一看表, 也快中午了。

她拨了助理分机, “我一会儿要走了,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哦,有支票需要你签字。”

“拿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工夫, 助理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 陈西林粗粗看了一下, 都是些常规的支票, 一张张签完。里间的门开了, 明逾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抬头看见助理,又看了看陈西林,面上一尴尬, 笑了笑, 又转身走了进去。

等助理走了, 陈西林走到门边,倚在门框上,“出来吧~”她慢声道。

明逾已换了洋装,走到她面前,不禁笑出来,伸手将她的衬衫纽扣一粒粒再扣好。陈西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也跟着她笑起来。

“and just-got-fucked-hair…”明逾又将她左侧的一绺乱发拨到了右边,“特莱莎小姐可能知道得太多了……”

“那怎么办?”陈西林将一脸无辜装得很像。

“凉拌!”明逾戳了戳她的颈窝,“你的中文讲得不够生动,以后我好好教你~”

白亨利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陈西林带明逾落了座。

“我还是觉得这样空手过去很不好……”明逾小声道。

“相信我,这么匆匆忙忙的,不买比买错好,我会向爷爷解释的。”陈西林说得至诚至真。

“那……以后补吧……”明逾又想了想,“亲爱的,关于我的家庭出身,打算跟爷爷讲到几成?”

陈西林握了她的手,“如果你不想提,就不说。”

“我个人,倒是过了那个坎儿,我唯一的担心是青白两家的亲缘关系会不会让爷爷不快?他会不会觉得我们毕竟是亲戚……还有……我不知道他是否晓得青卿……”

陈西林不禁叹了口气,“如果你确实不介意,爷爷那边我来搞定。”

明逾将头靠在她肩上,“会不会对你不利?”

“不会。”

白亨利一个人住在一座宫殿般的宅子里,他在这里守到夫人去世,在这里生养了儿子,又在这里看着孙辈长大成人,他不舍搬离。

“宫殿”里仆人们进进出出,鲜花铺得到处都是,没有玫瑰,他知道孙女玫瑰过敏。

明逾庆幸自己换了这身体面衣衫,不然着实不太礼貌,二人被管家引着,来到了白亨利的画室。

以前见白亨利都是在报纸杂志或者电视上,这是明逾第一次见到他真人。白亨利着一身白色盘扣对襟衫裤坐在轮椅上,人是消瘦的,但仍旧气宇非凡。

陈西林走过去抱了抱他,同他问了好。

“lynn,”白亨利将她的脸仔细看了看才又开口,“你在海城的时候,老爹很担心你,还好你平安回来了,”他将陈西林的手背拍了拍,转过脸,朝明逾看过去,“这位应该就是明小姐了。”

“白爷爷好,我是明逾。”明逾走过去和他握手。

“白爷爷,”白亨利想了想,“很少有人这么称呼我,大家都叫我亨利,你也可以和lynn一样,喊我爷爷。”

明逾笑了笑,“好,爷爷。”

白亨利点点头,示意她们坐下。管家将茶水送了上来。

“听lynn说,你是平城的孩子。”

“对,读大学时才来了美国。”

“好哇,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海城人,我离开海城的时候,和你当初离开平城时应该差不多年纪,这是我俩的缘分,我们老家靠在一起,又都是第一代移民,lynn他们这些美国出生的孩子,是不懂我们第一代移民的。”

“很荣幸能与爷爷有这缘分,不过......有件事情还是得向爷爷坦白。”

陈西林正端起茶杯,眼神一滞。白亨利从古画上抬起头看向明逾。

“其实我本姓‘青’的,是青家人。”

白亨利顿了顿,低头慢慢卷起画,又摘了手套,“和lynn的祖母家,是一家吗?”

“嗯,是。”明逾低下头。

“哦……”白亨利眯了眼睛想了想,“你是青家哪一房儿子家的?”

“青远山。”

“哦……”白亨利想了想,点点头。

“爷爷,”陈西林开口,“明逾自出生开始就是舅舅家抚养的,所以你没见过她。”

“是这样,”白亨利推着轮椅出来,又将明逾打量一番,看到她手上的戒指,眼里笑了笑,“这也是白、青两家世代的缘分,我去世的太太,也就是lynn的祖母,是你父亲的堂姑姑,中国有句老话叫‘亲上加亲’,是好事。”

虽说的是好事,白亨利脸上却闪过了一丝痛苦。

“当初,lynn对白家,确切说对我这个爷爷是有意见的。”

陈西林没想他话锋一转,“爷爷……”

白亨利摆了摆手,“爷爷不怪她,她要改姓,那我觉得改成‘青’吧,lynn长得像我夫人,姓‘青’也好,但她自己不肯,也就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