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赂(1 / 2)

明逾握着手机等着, 半小时过去了, 陈西林还是没有打回电话, 她本不想打扰她的公事,这会儿却越来越忐忑起来,顾不上那么多了, 电话拨过去,却是关机。

怎么会关机??她的心在胸膛剧烈跳动起来,再怎么拨打,都是关机。

她将电话打到酒店,接陈西林的房间, 无人接听。

再打阿巴度的手机, 也是关机。

突然觉得自己要疯了。

陈西林坐在这个介于监牢和审讯室之间的房间里, 耐着性子压住了那束白炽灯光给人带来的烦躁, “警察先生,”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李逵”, “我本来在荷兰度假,听到这件事第一时间赶来了,就是为了配合你们调查案件, 您觉得, ”她抬起被铐着的双手, “有这个必要吗?”

“对不住了,陈小姐, 本来我们是客客气气去请你协助断案的, 可你指使人袭警, ”“李逵”倾身向前,“袭警!你现在可不是无辜市民了!”

陈西林垂下眸想了想,抬起头,“我需要打两个电话,一个给我律师,一个给我家人。”

“李逵”想找茬,想质问,想反对,这仿佛是一种条件反射,可想来想去,她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同时她也有这权利。东索的司法系统早在做英国殖民地时就已被调.教成英国模式,明面上不敢来黑的。

“号码?”“李逵”肥大的手指悬在按键上方。

陈西林报了一串数字,那是明逾的手机。

铃声响着,陈西林抬眸,“这是私人电话。”

其实她知道,这房间里一定有录音,毫无“私人”可言,也知道“李逵”大概率听不懂中文,可她还是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讲电话。

“李逵”露出一丝讥讽神情,站起身走了出去。

“hello?”电话被开了扬声,明逾的声音在房间里里响了起来。

“是我,我现在警局里配合当地警方做调查,暂时无法联系,先跟你说一声,不要着急,也别担心。”

“怎么会?所以刚才是警察去酒店找你的吗?他们怎么那么了解你的行踪?你是被强制带走的吗?明明是打算等迪恩他们到了再露面的……”

“逾,别担心,他们是规矩的,不会乱来,也批准了等律师来了再开审。”

“迪恩什么时候能到?”

陈西林下意识想看看表,一抬手,看见一副冰冷的手铐,“明天早晨,没事,我睡一觉他们就到了,你也别多想了,我肯定没事的。”

她想起fbi来找她打听那个短发女人的失踪,不确定fbi这时候找上门来,是巧合,还是说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她想问明逾关于那个女人的事,话到嘴边却忍住了,一来她不想被大迈警局听了去从而生出更多事端,二来她不想明逾多出更多的担心。

“没事的。”她又赘述了一遍。

“我去陪你好吗?”

刚才那难熬的一小时里,明逾多了一层觉悟,她就该陪着陈西林一起去大迈的。

“千万别!”陈西林说得有些急了,缓了缓,“现在这个时候,你平平安安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明逾愣住了,陈西林这么直接的“不客气”,记忆中几乎没有过。她想,事情也许比想象中的严重。

“乖,”陈西林用软了几度的语气掩饰刚才的急躁,“好好睡一觉,明天事情就都过去了。”

明逾见她哄得辛苦,振作起一口气,“你今晚睡哪?”

“警局里,”陈西林瞥了眼角落的硬床板,“他们已经给我安排了一间卧室。”

警局里的卧室?明逾想,是牢房吗?“那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记得跟我报平安,如果你不方便,一定要安排人联系我。”

“好,我让迪恩联系你。”

明逾的心“咯噔”了一下,看来陈西林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无法与外界联系。

跟明逾挂了电话,“李逵”及时走了进来,看来他全程都在监听,也不知中文水平怎样。

陈西林将电话推过去,“下面我要打给我律师。”她将迪恩的电话报给“李逵”。

照例请他出去,电话接通,“谢天谢地,你的手机开着。”陈西林舒了口气,她担心迪恩飞到非洲上空没有信号。

“lynn?是你吗?”

“对,长话短说,我被大迈市警察局逮捕了,今晚被扣押在这个……房间里,我已经要求等你到了与他们交涉。”

“怎么回事?我一直在追新闻,也在联系那边的线人,并没有听说有什么情况。”

“他们今晚去酒店找我了解情况,据说在我房间门口被我的保镖袭击了,所以我现在是因为这件事被捕。”

迪恩顿了顿,试图理清思路,“lynn,保持缄默,先辛苦一夜,我到了大迈会直接去警局。”

“好,另外还有件事,fbi今晚来找过我,具体细节我们明天见面谈,大迈警方和fbi打了照面。”

“我明白了,电话里不要多说,你保重。”

“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仗要打,明早见。”

“明早见。”

“李逵”又适时走了进来,手上还握着啃了一半的苹果。

“我所有的保镖,要和我一样的待遇,”陈西林叠起腿,“明天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说。”

“李逵”耸了耸肩,“可以等你的律师,但待遇怎么可能一样?你以为他们也有单人间住吗?”

以往陈西林总觉得大迈“白金汉宫”酒店房间里的台式空调机恼人,现在她才知道,没了那恼人的空调机,五月大迈的夜晚堪比桑拿房。

这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空调,甚至没有一只电扇。

汗水像一条条冥顽不灵的虫子,从头皮钻出,从后背钻出,往脸上、颈上、身上爬去……事情怎么会这样?陈西林坐在寒碜的床沿想,如果早知道到了大迈会这么被动,她一定不会贸然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