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想多了。
这男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心思,根本就不是因为相信她的话。他莫不是指望自己去搅乱楚夜舟和君涴涴的婚姻好趁机而入吧。
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无论侯爷是不是真信我,我都很感谢侯爷。”
信任这玩意儿不可捉摸,还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来得实际。管他信不信,只要他愿意给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允许自己再带一个侯府的人,她就已是万分感谢。
至于那个另外的丫头,其实她觉得荔儿更合适。不过荔儿是侯府有体面的丫头,未必愿意跟着她这个孤女。倒是微草和自己关系不错,要是能带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试着问了一下微草,不想微草立马答应下来。
紧接着燕执让绣娘替她量过身,点烛熬夜为她缝制新衣。等到去国公府的那一日,好歹零零总总一共收齐四个箱笼,总算没那么寒酸。
她记得原主是被君涴涴上门当日带走的,走得急又匆身上穿的还是破旧的淄衣。偏生君涴涴有意而为,弄得国公府的下人都出来看她。
原主缩着身子,比下人还不如,畏缩如寒风中瑟瑟的枯叶。从那一刻起,自卑二字在原主的骨血里根深蒂固。
新制的衣裳颜色素净料子却是极好,身边跟着齐芳和微草两个丫头,乍一眼看去倒与京中其它人家的小姐没什么区别。
要出侯府,自是要和季元欻告别。
再者,她还要找他要解毒丸。
小小的瓷瓶,显然是一早准备好的。她不担心他会给自己假药,以他的地位既然应允她就不会作假。
“侯爷,这解毒丸能解百毒吗?”
季元欻面沉如水,方才她进门时他心神一晃,仿若随着她进来的,还有外面的万丈光芒。湖青的袄裙浅蓝的斗篷,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莹润如玉。恬淡雅静的气质,如空谷幽兰般不争不抢。
然而他知道,这个女子幽兰面貌只是表象,实则是一朵带刺的兰花。
“除非见血封喉的剧毒,一般的毒都能解。”
“那能解益女丹春散的毒吗?”
益女丹和春散就是那春什么药,也是她最关心的。毕竟君涴涴想害她,用的只会是后宅的阴损手段。对方决不可能用见血封喉的毒,而是先摧毁她的意志接着败坏她的名声,最后一招致命。
她问得认真,季元欻当下冷脸。
“你从哪里听说那些乌七八糟的药?”
“兰桂姐姐说的啊,她之前劝说我离开侯府时举了好些个例子。比如某家的丫头用益女丹做了姨娘,又比说那什么府上的表小姐被人用春散陷害成了小妾。她还说我要是再继续留在侯府,指不准也会被人用春散陷害,吓得我一宿都睡不着。”
他盯着她的眸,她的眸色清亮。兰桂为了劝她离开侯府,确实说过许多污耳朵的话,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说她以后会赖在侯府不走,使尽下作手段勾引他成为他的女人。
“来人,兰桂搬弄口舌,责十杖。”
外面的燕执先是一愣,然后带着人去行刑。
先不如兰桂如何喊冤如何在心里诅咒齐芳不得好死,在她看来一直被她压着的齐芳突然冒头,自己才受了无妄之灾。
只说明语这厢也没想到季元欻如此杀伐果决,连心上人送来的丫头都不问一声便杖责。她低着头不语,似乎感觉他走开了一下。
然后另一个瓷瓶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你要的东西。”
她惊讶地接过,还真有这样的东西。
“多谢侯爷。”
“不用谢我,你口口声声自称君家于我有天大的恩情,我若不还这恩情,只怕你这张嘴必不会饶我。”
她讨好一笑,瞧他说的,她是那样的人吗?报恩她可不敢想,只要他不报仇她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他别过眼,这女人怎么笑得如此谄媚。
“你去国公府之后切记谨言慎行,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别人纵是有什么歪心思,也没机会算计你。楚少夫人说会教你女子的规矩,日后替你寻门好亲事。你且安心在国公府住着,嫁妆我会替你准备,必不会让你委屈。若你在国公府住得不惯,自是可以回侯府。”
这一次,明语更是惊讶,道谢更是真诚。
暂不论她是否会不会嫁人,有他这句承诺她确实安心不少。她深知君涴涴不安好心,根本不可能真心养着她把她嫁出去。有了他的话,日后她和君涴涴撕破脸皮,还有一条退路。
她行了一个礼,郑重谢过。
他冷哼一声,看到她的礼还算有些模样,脸色好看一些。“这个匣子你带上。”
明语这才注意到桌子还有一个小匣子,雕花精细木质上佳,想来里面装的东西定是贵重之物,如珠宝首饰银票之类的。
“侯爷…”
“拿上吧。”
她小心地拿起,估摸着自己猜得不差。这个男人总算是办了一回人事,不仅承诺她退路,还为她打算周全。
但愿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真的念着外祖父的恩情。
楚国公府离侯府并不算远,乘马车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到了。君涴涴为表对外甥女的重视,可谓是煞费苦心。
大张旗鼓地带着楚晴柔在侧门迎她,后面跟着一大群的丫头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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