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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撩不尽 白涞 2703 字 9天前

雀斑小丫鬟捏着衣袖,低着头道:“在小姐的房间里找到的。”

“哪个小姐?”叶傲宇又问。

雀斑小丫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冷哼一声:“还有哪个小姐,自然是我们的叶姝离小姐。”

叶姝离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扇她两巴掌。

矛头忽然指向叶姝离,她百口莫辩,月曦灵器失而复得,急道:“恐怕是我去找姝离师姐的时候,不小心落在她那里的,误会一场,误会。”

灵器失窃疑点重重,说看见叶凌潜入她房间又作何解释?灵器又怎会随意失落?虽是不解,但苦主都不在查,还亲自为叶姝离解释,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今天只当是一场闹剧,可怜叶凌,白白挨了一巴掌。

心中计量落空,叶傲宇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也无法,只能放叶凌离去。

叶凌终于放开腿上细肉,面无表情的走出面壁阁,阳光照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的腿上,鲜血直淌。

叶凌回到扶风崖,脸已经肿成了半个包子,因为只有一边肿得奇高无比,怎么看怎么诡异,从始至终,叶凌没流半滴眼泪。

梨花开得正好,洁白细小的花瓣堆满整个树枝,微风拂过,花瓣飘落,叶凌脚步有些虚晃,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白衫男子,手持长剑,面容沉俊,眸色幽深。

叶凌面无表情的越过孟谨川,走到门前,停顿片刻,开门,进屋。

孟谨川站在漫天梨花中,一身霜白相得映彰,恍若下凡谪仙,他神色复杂,向来幽深的眸中起了些许波澜,只是瞬间,又恢复淡漠的样子。

寂寂无声,漫天梨花簌簌。

孟谨川走到门前,握着长剑的手微微用力,迟疑片刻,孟谨川回身。

梨花纷纷,飘香四野,孟谨川的背影消失在诸天乱英中。

第六章 书翠书翠

“他走了。”

过了很久,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中响起一声叹息。

叶凌褪下满身衣衫,腿上有一个拇指般大小的血洞,还在涓涓的冒着血。

叶凌走进浴桶中,任烫水覆盖自己的伤口,将头都没进水中,见她久不出来,在一旁收拾的书翠急忙将她捞起,刚想要吼,见她脸上的青紫伤口,心中一酸,软声道:“你当是我吗?在水里泡这么久?若真是想死,找条大河,别溺死在澡盆里,咱们鬼界最瞧不起溺死在澡盆里的人。”

态度虽难得的软,言辞却几多调侃,几多苛责。

叶凌不回,双眼失神的望着前方。

书翠叹了一口气,从身侧拿来一盒雪花膏,用苍白的手挖出一点,轻轻涂抹在叶凌脸上,心疼道:“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雪花膏生肌化瘀,含有冰片,涂上去冰冰凉凉,痛意消解。

书翠身着一袭宽大的蓝色裙子,宽大的裙摆拖在地上,看不见双足,五官十分精致,皮肤却白得骇人,没有一丝血迹,青丝未束,悉数散在脑后,十足的女鬼相貌,不正是那日大河中的水鬼。

“书翠,谢谢你。”叶凌声音很轻,有些沙哑。

书翠难得见这么蔫了吧啦的叶凌,深知原因,心疼无比。

书翠一边为叶凌涂上雪花膏,一边道:“谢我干什么?也亏得那小丫头好哄骗。”书翠叹息一声:“叶姝离那个小贱人蹄子,我日后定饶不了她,我要将她方才最臭的水域中,将她熏上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抽筋,扒骨,喝血!”

说完觉得不妥,重新道:“不对,先抽筋扒骨喝血,省得熏着我,把她拆分了放在臭水中,熏制得均匀些。”

叶凌噗嗤一声笑了,旋即软软靠在浴桶上,长舒一口气。

见她发笑,书翠才放心下来,忽又想起要事,道:“那个小公子来找你干什么?”

叶凌淡声道:“寻仇。”

“啊——”书翠惊得一声,手下微微重了,她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说什么?寻仇?”

这点疼痛,对叶凌来说不算什么,她舒舒贴贴的躺着,双眼微阖:“嗯,寻仇。”叶凌眼睛忽然睁开:“你的伤怎么样了?”

书翠叹息一声,将手臂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横在叶凌眼前:“不影响用,只是不太美观,你瞧。”

那截白森森的手臂上,一眼就能瞧见整齐的切口,手臂连接处,竟是蓝色的丝线,原来书翠的手臂是她一针一针缝在一起的。

那日她手臂被孟谨川斩断,偏偏河水湍急,刹那间手臂就被冲没了,吓人事小,手臂事大,书翠也管不得叶凌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去追自己的手臂。

终于在一个拐弯处拦住手臂,当下抱着咯咯笑了几声,哪里知道是片乱葬岗,那些水萤守候多时,听她咯咯笑声,以为是信号,一拥而起,吓得书翠抱着手臂上岸就跑。

叶凌将她手臂推回去,又阖上双眼养神:“你袖子长,不碍事。”

书翠对着自己的手臂一声长叹,道:“那小公子的剑法好生凌厉,这一剑,不知斩断了我多少鬼缘。”

叶凌慢悠悠道:“要不,你试试红色的线?”

书翠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成,红色的线和我的衣裳不配。”

擦过伤口,叶凌还在水里软绵绵的泡着,书翠便去将屋子收拾出来,她捡起一个模样怪异的木偶,手持长剑,神情不屑,只觉熟悉,擦拭几下,放回书架上。

书翠身形诡异,行动迅速,所到之处恢复整洁,打扫完毕,见叶凌在浴桶中熟睡,便转身出屋,轻轻带上房门。

叶凌醒时,夜幕以至,浴桶中的水换过,仍是温热,房间恢复整洁,桌上还放着饭菜,左右不见书翠,大概是趁着夜深人阑,又出去私会男鬼了。

叶凌没有胃口,出浴桶,赤足踩在地上,找一件薄纱轻衣披上,又找来创伤药,蜷坐在软塌中,纱衣懒懒贴在肩膀上,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莹莹锁骨和大片春光,屋中无人,叶凌也不管,露出修长白皙的腿,伤口已经停止流血,泡得边缘处发白,现在才能看清伤口的形状,是拇指般小大的月牙。

叶凌在伤口处按了按,丝丝痛意让她顿觉清醒,上药之后,伸手拿过一面铜镜,镜中的人面容憔悴,一边脸高肿,青紫一片,另一边虽是没有伤口,苍白无比,宛若女鬼。

叶凌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脑袋又昏昏沉沉,想起白日种种,不免与十年前重合。

十年前,叶家出了一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叶凌几乎被赶出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