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谨川摇摇指了一个方向,道:“村长,那是什么地方?”
陆村长六十年纪,穿着青灰布衫,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双目清明,十分沉稳,:“少侠眼力真好,那是我们村里的山神庙,有求必应,很是灵验。”
叶凌和孟谨川互看一眼,心中都知那个山神庙有不妥,不知为何陆村长提起时,满眼崇敬,视若珍宝,所以并不点破,道:“我们去那里看看。”
“老朽给你们带路。”陆村长道。
“不必,我们问路去即可,若是碰见什么突发状况,也方便些。”叶凌道。
山神庙里能有什么突发情况?但两个年轻人气度卓越,一看就是有真才实学之人,陆村长也不敢多言:“好,你们先忙,到了晚上回我家吃饭。”
村民一向淳朴好客,两人应下,就朝山神庙走去。
一路走来,三两村童追逐嬉戏,田间土中,站着忙着农活的村民,有善言者,就问他们从哪里来,两人回答来处,一路边走边行,深觉这种生活虽然平淡,但闲适自得,自有趣味。
陆家村东侧,那座清秀俊丽的小山中央,就是山神庙所在。
林间修木无数,芝草摇坠,灵气充沛,到像真是神祗庙宇所在,但是走近便可察觉,林中隐约弥漫着一股妖气。
山林之中,隐约有一条石阶,一看就是村民磊的,石阶两侧长满苔藓,中间却磨得十分光滑,应该有许多人走过,长期磨损所致。
现在是农忙时候,山神庙里没有人,林间鸟吟虫鸣,更显幽静,行不数步,眼前出现一座红墙庙宇,虽不宏达,但处处整洁,周围长着灵芝草药,别有风味。
庙门洞开,天井中放着一个香龛,整整齐齐的插着数只香,香雾袅袅,沁人心脾,主殿中,立着一只彩塑山神,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两侧挂着旌旗,山神象前摆着几个蒲团。
叶凌从香盒里取出一只香,放出鼻前嗅了嗅,道:“你说,这些凡人,拜的是神?还是自己的欲望?”
“拜的是神,也是自己的欲望。”
孟谨川话音刚落,门外忽然溜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两人互望一眼,是妖!
叶凌将香扔回香盒,连同孟谨川一起朝黑影追去。
林中树木重重叠叠,树藤缠绕,两人行动略有阻碍,眼前那道黑影却在林间窜来窜去,攀在树上,借助树藤绕行,灵活得像一只猴子,丝毫不受阻碍。
两人紧紧追着,两侧景致不断变化,不知行了多久,孟谨川停在脚步,两人一直与黑衣人保持同等距离,这一停,就让黑衣人占了先机,几步跳跃,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别让他跑了!”叶凌见他跑掉,心中着急,正要继续追,被孟谨川抓住。
“你看。”说着,指了一个方向。
两人正在峰顶处,顺着孟谨川手持方向看去,远处山下,楼阁密布,房屋重重,街道星罗棋布,蚂蚁般大小的行人来往不绝,叶凌耳边仿佛响起喧闹声。
“临京城?”
两人施展轻功,一路追逐,并没有留意时间,他们竟追到临京城了!
“调虎离山。”叶凌心中透亮,说出所想。
孟谨川面容沉静,点头称是。
发觉是计,赶回陆家村时,已经是第二天拂晓。
村中寂静,暮色苍茫,幽暗一片,隐约有几声狗吠,只有村长家还亮着一盏孤灯。
两人心中着急,推门就进,谁知房中站着数人,看打扮,都是村民,见是两人,面面相窥,都是大惊。
陆村长率先打破僵局,道:“两位少侠,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已经找到了!”
听闻人已经找到,两人心中都是大惊,人群中果然坐着两个男子,面容有些苍白,这两日在山中环境污浊,手臂上起了一些红点,轻轻挠着,周围站着的,应该两人的家人。
“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叶凌问。
一个长着雀斑的村妇手搭在其中一个男子肩上,白了叶凌一眼,道:“自然是山神救回来的,难不成靠你们两个绣花枕头,拿了我们的钱,还不如咱们的山神,我当时就说了,山神肯定会帮我们把人找出来的,何必花钱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村妇表情不善,说话阴阳怪气,两人也不怒,将目光看向村长。
村长道:“他们两个是在山神庙找到的,就躺在山神庙门口,山神显灵,我们正在商量着,明白准备做一场法师,祭祀山神。”
两人互视一眼,山神庙周围虽然灵气充沛,但实在不像有神祗居住,倒是那若有若无的妖气,惹人怀疑,没有证据,两人也不敢妄言。
天色渐明,村民受到村长号召,举行仪式。
村中所有年轻力壮的村民都参加祭祀,带着奇怪的狰狞面具,穿着红色衣袍,边走边跳,脚步奇特,前面抬着三牲水果,一行人敲锣打鼓,唢呐阵阵,震耳欲聋,老人妇女孩童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一大队人,在村中绕来绕去,每走数步,就齐身跪拜,虔诚无比。
还有一些人站在一边观看,两人也在其中。
“山神显灵了!”
不知是睡喊了一声,众人朝山神庙看去,发现山神庙所在的位置,果然迸出明黄的光线,像是佛光。
众人齐拜,连站在一旁观看行动不便的老者都慢慢下跪,将额头抵在地面,十分敬畏。
众人愚钝,两人却看得分明,那佛光,分明是妖的把戏!
跪拜之后,众人又起来边跳边走,两人见那佛光还未熄灭,妖物肯定还在山神庙内,正要去看,人群中响起一声惨叫。
两人止步,回头一看,站在最前方的一个男子倒地不起,浑身缩成一团,好像在被火烧,四肢扭曲,在带着面具的脸上胡乱的挠。
众人被吓得纷纷避开,有胆大的上前掀下他的面具,发现他脸上起了好几颗大水泡,水泡像有生命一样,在不断蠕动,下面好像还有黑色的东西在往外刺,仿佛随时会刺破。
那人痛苦得满地打滚,连手臂上都是相同的水泡,像要挠,又不忍疼痛,疼得直叫。
片刻,水泡里刺出一根黑色的刺,紧接着,第一个第二个,从水泡里迅速长出来,里面的黄色的水流出来,伴随着一股恶臭,令人作呕。
有人正要用手去触摸那根最长最尖的刺。
“慢着!”叶凌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