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大汗吃过便此离去,几个时辰后,四人才慢慢醒转,一说经过,才知自己入了黑店。
过来几个时辰,几人的灵气才稍稍恢复一层,但要冲破铁笼,杀退那几个大汗,以及对付那个高深莫测的客栈老板,救下众人,却是不易。
于是众人商量,这些人中,只有祈元正灵气恢复得最快,又熟悉路,几人护他冲出去,向长泽求救。
祈元正一向重义,要让他弃众人而去,那几个大汗食人无常,那个客栈老板又高深莫测,他们再此,性命堪忧,让他独去,肯定不成。
孟新觉最擅劝人,向祈元正说清利弊,他倘若不去求救,再过几天,恐怕所有人都会成为那几个大汗的腹中餐,唯有他去,几人才有一线生机。
孟新觉将诸多利弊分析清楚,说与他听,劝了足足半个时辰,祈元正才勉强答应。
又过几个时辰,祈元正灵气恢复如常,几人却毫无进展,略一思索,才知道酒正也参着麻筋散,祈元正酒力浅薄,只喝了浅浅一碗,就没再喝,所以中毒最浅。
几人正在商量如何出去,洞口传来喧闹声,这条路本是偏僻小路,外人不知,所以常常误入,每过一会儿,竟然又有人被送进来。
趁着那两个大汉将人送进来的片刻,几人扑上前去,制住两人,祈元正一溜烟就冲了出去,眼看洞中无人,祈元正并不走,喊道:“没有人,你们快出来,咱们一起走。”
孟新觉一手擒着大汉钢铁般的臂膀,道:“快走,人很快就来了,我们的性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孟新觉此言份量极重,祈元正定然听得出来,恨恨的望了旁边血淋淋的木案一眼,随即奔出洞穴。
几人灵气浅,那两个大汉再擒不住,见有人奔跳,顾不了几人,跳出来将铁笼关上,喊道:“不好了,有人逃了。”
洞口幽深,紧接着有人回道:“往那边逃了,快追。”
声音逐渐远去,过了很久也不见消息,众人才知祈元正应该真的逃出去了,略略宽心。
祈元正走后没多久,洞口走来一个黑衣男子,正是客栈老板,他步履悠闲,身后跟着四个唯唯诺诺的大汉。
男子黑衣锦袍,面容俊俏,与孟谨川完全不同,孟谨川面容沉静,隐隐透着一股正气,男子却眉梢带妖,邪魅异常。
男子目光随意的往铁笼中扫了一眼,道:“是你们两个让人逃了?”男子的语气甚是随意,向是在和熟识的人寒暄,但言出过后,一左一右走出一个大汉,面露恐惧,跪在地上轻轻颤抖。
“望主子给个全尸。”
旁人求情,都是求条生路,他们却只求全尸,可见黑衣男子心狠手辣,杀人性命犹如刀割野草般随意。
黑衣男子不答,只是冷笑,单手一挥,跪伏在地上的大汉被整齐的切成碎片,血水流了一地,他们久食人肉,生吃熟食皆有,尸身被切开,异样腥臭。
铁笼中有些人已经吐起来,几人纵然见识超群,但见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被分割成数块,心中恶心。
黑衣男子并不理会:“将与他同行的人关在最里面。”说完便走。
几人便被大汉赶进另一条密道,密道中有数间石室,几人被关进最里面的一间。
这里不见天日,伸手不见五指,几人坐在黑暗中,只能靠说话辨别方向。
“好饿啊,那客栈老板也忒小气了,拘着我们,却有不给吃食,饿瘦了就不好吃了。”孟康乐性格一向洒脱,身陷恶境,知道几人心中定然都不欢愉,所以出言缓和。
“说不定,他就喜欢吃瘦肉呢?”叶凌回到。
“要是客栈老板给你送些人手人脚的东西,你敢吃吗?”应星阑笑道。
孟康乐往应星阑的方向看着,眼前是一片浓稠的黑暗,摇了摇头,发现他看不见,补充道:“谁要吃那些怪东西?怪残忍的!”
“人吃猪牛羊等牲畜,哪一个不是开膛破肚,又是煎炒,又是蒸煮,对于那些牲畜来说,就不残忍吗?”
此话不假,人吃牲畜不觉残忍,是因为牲畜非我族类,但换位一想,若是牲畜做了人间灵长,将人这般吃了,只有人会觉得残忍可怜,牲畜却绝不会这样想,又想到牲畜为人驱使,稍有不悦,非打即骂,即便是死了,也得不到人的毫厘怜心,想着想着,竟为世间被人奴隶的全部牲畜感到难过,也暗自为自己为人感到庆幸。
“新觉师兄,你说的对,但世间纲常,自有他的道理。”孟康乐道。
“我没有说话,这话是谨川说的罢?”方才孟新觉一直在凝神养气,只听着几人谈话,并未出言参与。
“不是我。”孟谨川道。
这一惊非同小可,孟康乐几乎要站起来了,又恐惊动第六个人,强忍着坐在地上,细细思考,刚才那人的声音确实和他往日听到的不同,这几日他们常在黑暗中谈话,并无差错,所以他没注意。
“你是谁?”孟新觉自然察觉失态严重,他们这几日被关在漆黑的石室里,石室被人从外面锁上,除非是那些大汉亲来,否则没人可以进来,除非,那人一直在这间石室里,想起这几日他们坐在石室中谈话,身边一直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转念一想,又不对,石室中若是有人,不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而且不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发觉。
一时间,大家都不言语,石室中寂寂无声,世界陷入绝对沉默,让人生出这世上只留下他一个人的感觉。
“叶凌!”孟谨川怕那人对叶凌不利,所以出言相寻。
“我在。”叶凌说话,就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心中陡然一惊,刚想要打,就被那人抓住手腕,道:“是我。”
孟谨川一说话,叶凌才发现他隔自己很久,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冰凉的唇几乎贴在她唇上,叶凌脸一红,身体本能猛得往后一缩,却被孟谨川拉住,孟谨川抓起叶凌的手,又在她手心写字。
写的是小心二字,叶凌会意,若是在乱动,引起第六个人的注意,却是不料,所以当即不在乱动,才发现自己的孟谨川贴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孟谨川强劲的心跳,好在黑暗中没有人看见。
孟新觉出言询问,那人却不在回答。
长久的沉默后,忽然响起轻微的铁链撞击声,那人很仔细,声音极小,平时几人说话声,定然不会察觉,那人知道苦耗不利,所以轻声出去,但是现在四周静默,几人的注意力集中,自然听到那人的开门声。
时机转瞬就逝,孟康乐和应星阑都往门口扑去,只闻哎哟一声,原是两人在黑暗中不能视物,辨方不准,撞在一起。
应星阑反应极快,急忙起身去摸铁门,铁链锁得好好的,那人已经扬长而去。
应星阑叹气道:“他已经走了。”
时机错过绝不再来,几人只得惋惜,不知那人是何居心,每日潜入石室中,听他们谈话,不是今日出言,几人定然不会察觉,好在那人并无杀心,若是在黑暗中对几人暗下杀手,几人万万不能抵抗。
不知又过多久,叶凌见危急既解,便挪开身子,与孟谨川保持适当距离,谁知刚刚坐定,孟谨川就把她的手捉住,绑上一根布条,见叶凌挣扎,就在叶凌手心里写下听话二字,叶凌理会他的意思,又觉好笑,又是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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