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向唯立刻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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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降下来,夜风肆意往里吹,裹挟着十一月份的凉味。
a市的深秋很冷了。
章向唯却觉得今晚比平时更冷,抱着他的男人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他有点发怵,更多的是心疼。
“要不……”章向唯斟酌着,“你跟我说说?”
霍谌的眉头一皱。
章向唯的心往下沉,还是不愿意让他进那扇关于家的小门吗?他做了个深呼吸,嘴角努力扬起来。
“没事,不说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怕你闷坏了,不管什么事都不要闷心里,会臭会烂,老王就常这么跟我说,适当的倾诉有益于身心健……”
霍谌突然打断,神色严厉:“你在你男人面前提别的男人。”
章向唯呆愣的看他:“老王是我兄弟。”
霍谌说的十分理所应当:“一只公狗的醋我都吃。”
章向唯:“……”
你这样说,那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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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跟你说我家的事,是对我而言,那不是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家的地方,家代表的东西我在那栋房子里找不到。”
霍谌托起小孩的脸,鼻尖抵着他,眸色从暗沉变的温柔,嗓音低哑:“唯唯,你要不要试着给我一个家?”
章向唯被蛊惑了一般:“好。”
霍谌心口冰冻的那一块地方霎时间融化成暖流,窜遍四肢百骸,他一把将小孩摁在自己怀里,用力勒了勒:“我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章向唯一动不动的听着。
霍谌弓着腰低头,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是不是觉得我家的情况跟你现在拍的这部戏类似?”
章向唯觉得霍谌应该不是想听自己的答案,就没有说话。
“还是不一样的,”
霍谌自顾自的说着,眼里出现几分回忆的情绪,周身的气息徒然变得冷戾:“我妈出事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求救,他跟前妻在一起,没有接。”
章向唯的双眼猛地睁大。
“如果及时送医的话,是有可能会活的。”
霍谌喉咙里发出粗重而浑沉的喘息,箍住怀里人的手轻微痉挛,发抖,口中重复着那句话:“是有可能活的。”
章向唯被勒的骨头生疼,他费力仰起脸,一下震住。
男人紧抿唇,布满血丝的眼底渗出阴霾,眼眶潮湿,面部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憎恨。
章向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有些手足不错:“霍老师……霍谌?霍谌,
霍谌!”
他颤着手指擦擦男人的眼睛,一下一下安抚的亲着:“不说了不说了。”
如果家是温暖的,谁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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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谌跟章向唯说了很多。
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短暂的童年,他跟霍骋患胰口的相处,霍车氖屏Γ霍骁的母亲家里在欧洲的地位,他又是怎么来的国内……
章向唯起先还乖乖当一个倾听者,慢慢发现霍谌不老实了起来,他还没怎么着,稀里糊涂就弄上了。
一弄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谌还没消停。
章向唯迷糊不清的推他:“我还要上飞机……”
“没错过航班,来得及。”
霍谌说完就把他从身上捞到身下,吻掉他到嘴边的话。
又是一番忙活,霍谌靠在椅背上面,调了车里的空调,用他的铁灰色衬衫将小孩包住。
“乖一点,不要乱动,叔叔没饱。”
怀里的人顿时就乖了。
霍谌抬手撩开小孩黏在额头的发丝,掌心抚过他汗湿的脸,摸了几分钟,点根烟抽了起来。
两根烟抽完,霍谌灭了烟头,重重亲了一口怀里的小乖宝,开车去机场附近,给陈香香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一辆车驶了过来,陈香香跳下车,快步前往霍谌的车停靠方位。
章向唯穿戴整齐的从霍谌车上下来,棒球帽的帽檐压低,脸上戴着墨镜跟口罩,外套拉链拉到顶,手缩在袖子里,全身上下遮得很严实。
陈香香却还是闻到了一股被啃食过度的小花朵味儿,不由得瞪一眼驾驶座上的罪魁祸首。
章向唯去后备箱拿行李,陈香香连忙去接:“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