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徐恪一直都没再坐下,见到他,立即恭敬道:“五叔。”

徐潜点点头,指着主座右下首的客座道:“坐吧。”

叔侄俩相继落座,吴随识趣地退到外面守着。

徐潜端起茶碗,解了浴后的口渴,才看向侄子:“找我何事?”

徐恪握拳,突然起身走到徐潜正对面,弯腰行礼:“五叔,我心悦阿渔已久,恳请五叔成全。”

少年郎掷地有声,徐潜却瞬间想到了母亲与芳嬷嬷的话。

难道喜欢一个人,都该像侄子这样敢想敢为?

在徐潜眼里,阿渔还是个小姑娘,他对她确实没有多少男女感情,可阿渔喜欢他,婚事又因他而定,那徐潜便愿意做些会让阿渔欢喜的事。

从侄子这里学了一课,徐潜却不想再手软,冷声道:“侯府为炽哥儿庆周当日,老太君亲自去提亲,为我求娶阿渔,曹侯已经应允,并与老太君交换了信物,念及阿渔尚且年幼暂推迟正式下定之期,待阿渔及笄再行三媒六聘。”

什么?

徐恪难以置信地抬头。

徐潜盯着他,肃容道:“不知者不罪,你以前那些念头我不跟你计较,但现在阿渔是我的未婚妻,是你未过门的五婶,倘若你仍不死心,冒犯她冒犯我甚至威及整个国公府的名声,就别怪我对你动用家法。”

为长辈气势所慑,徐恪头上先冒出一层冷汗,然后才意识到五叔真的与阿渔定亲了。

原来那日祖母破天荒地出门做客,赴曹家之宴,是去提亲了。

怪不得五叔三番两次阻挠他与阿渔亲近,原来她早成了他的准五嫂。

徐恪无法接受,也无法再面对五叔,白着脸离去,脚步仓皇,失魂落魄。

门外,吴随看着少年郎跌跌撞撞地逃了,啧啧地摇了摇头。

这就心碎了,若是不死心,将来夫人进了门,看到五爷与夫人如胶似漆,六公子得难过成啥样?

——

国公府里的事情阿渔无从知晓,而且,在理清她该如何与这个徐潜相处后,阿渔也不再终日盼望与徐潜见面了。

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要忙。

阿渔想查清楚上辈子大哥与袁家的恩怨。

都说大哥醉酒调戏了同僚袁胜的望门寡弟媳,可阿渔从父母一次闲聊中得知,大哥酒量惊人,曾经十几个侍卫连起来与大哥拼酒,最后那些侍卫们都倒了,大哥却只是喝红了脸,照样能单独上马回府。

既然如此,并不好色的大哥怎会去调戏别人家的寡妇?

阿渔原计划阻止大哥年底别去袁家吃席就能避开这桩麻烦了,发现这点后,阿渔觉得还是从根子里解除隐患最好,否则大哥哪天再去袁家,依然有卷进祸患的危险。

阿渔先让宝蝉想办法打探袁家的情况。

宝蝉人脉广,花了三天功夫就打听清楚了。

袁家祖籍泰州,袁胜、袁凯兄弟俩父亲早死,全靠母亲袁老太太将兄弟俩抚养长大。兄弟俩身体健壮,脑子也灵活,哥哥袁胜少年参军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几年后被提拔进京为官,还结识了曹炼这种世家子弟。

弟弟袁凯靠着哥哥的军饷做了些生意,赚了不少钱,后来经嫂子苗氏介绍,与苗氏的表妹季鸣凤定了亲。

然就在两人要成亲的当月,袁凯与一群狐朋狗友打马球时不慎落马,被骏马踢了脑袋,抬回家没等郎中赶来便一命呜呼了。

准新郎官死了,季鸣凤想退亲,但季老爹与他后娶的填房舍不得这门好亲事,加上袁老太太非要二儿媳进门替她可怜的次子守寡,季鸣凤便被绑着送上花轿,不甘不愿地成了袁家的寡妇。为了防止季鸣凤逃跑,袁老太太专门买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看着她,管得季鸣凤平时连门都不能出。

“这位袁二太太真可怜。”宝蝉同情地道,大好年华被父亲继母卖到袁家守寡,一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阿渔却另有所思。

既然季鸣凤被袁老太太严加看管,大哥便是有心调戏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啊。

所以,此中必有隐情。

别的事宝蝉再难打听到了,阿渔犹豫再三,还是来找大哥了。

巧的是,阿渔过来时,曹炼正准备出门。

见到妹妹,曹炼奇道:“阿渔找我?”

阿渔见他一身锦袍,马上问:“大哥要去哪里吃酒吗?”

曹炼笑,解释道:“有位同僚的母亲过寿,请我去吃席。”

同僚?母亲?

这两个词一下子让阿渔想到袁家,不禁追问:“哪位同僚,我认识吗?”

曹炼就觉得,今日的妹妹似乎格外好奇他的事。

“应该不认识,我那同僚姓袁,并非京城本地人。”

阿渔心里一咯噔,竟然真的是袁家。

发生过那种事,阿渔不放心哥哥单独去赴宴,咬咬唇,她跑到哥哥面前,仰头卖乖:“大哥带我一起去吧,家里太闷了,娘天天哄弟弟,二哥又不稀罕陪我,我想去外面看看热闹,对了,袁家有与我年龄相仿的姑娘吗?”

曹炼想了想,道:“好像有两位表姑娘。”

阿渔笑道:“那我就去认识认识好了,聊得投机以后还能多个人家走动呢。”

难得妹妹主动求他,曹炼略微犹豫便答应了,只嘱咐道:“袁家小门小户,你去了未必适应,想提前离席了尽管来找我。”

冷冰冰的人,说话行事却处处都替她着想,想到这么体贴的哥哥前世竟遭人诟病至死都没能娶到一位好妻子,阿渔不禁替兄长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