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她身边的是徐老太君送她的宝蜻,宝蜻心细,察觉出小夫人对国公爷的畏惧,宝蜻轻声道:“国公爷待人宽厚,夫人不必紧张。”
阿渔笑了笑,果然如此,除了她,或许还有容华长公主,没人知道徐演的道貌岸然。
无论如何,碰都碰上了,阿渔没有理由避开。
她尽量从容地往前走。
徐演站在通向假山的路口,看着阿渔渐渐靠近,他故意改变方向,朝阿渔这边走来。
双方距离近了,阿渔率先停下脚步,退到路旁,垂眸向徐演行礼:“大哥。”
即将端午,天气炎热,阿渔今日穿了一条水绿的长裙,裙带勾勒出纤纤细腰,水绿衬得她面如芙蓉。
徐演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无能。
而他最想碰的小弟妹,现在就站在他十步之外。
目光扫过宝蜻,徐演神色淡淡地嗯了声,越过阿渔主仆,继续朝前走去。
男人身上的熏香传到了阿渔鼻中。
阿渔忽然觉得恶心,不知道是单纯针对那味道,还是纯粹是因为对徐演的憎恶。
她及时捂住嘴,直到转了弯,阿渔才扶住旁边一根翠竹,低头呕了起来。
这两日阿渔都没什么胃口,早饭吃的少,现在也只是干呕而已。
“夫人怎么了?”宝蜻一边扶住阿渔,一边轻轻地帮她捶背。
阿渔呕得小脸发白,明明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却控制不住地一直呕着,难受极了。
这不像小病,宝蜻等阿渔呕得差不多了,焦急道:“我先扶夫人回去,然后叫人去请郎中!”
阿渔摇摇头,攥住帕子抵着唇,低声道:“不必,可能是日头太大了。”
请郎中就瞒不住徐老太君,阿渔还是觉得自己是被徐演身上的味道恶心了。
她不许宝蜻去惊动徐老太君。
回了春华堂,阿渔心情不好,一个人躺床上歇着了。
宝蜻还是担心主子,与宝蝉宝蝶商量过后,背着阿渔去了松鹤堂。
徐老太君听说儿媳妇呕得厉害,想到的却是另一种可能,马上就派小厮去请郎中了,待郎中到了国公府,徐老太君亲自领着郎中来了春华堂。
阿渔已经睡着了。
“您看?”宝蝉进去又出来,悄声请示徐老太君。
徐老太君笑,低低安排了一番。
于是宝蝉又进去,蹑手蹑脚地放下帷帐,再将主子的一只白皙小手拉了出来。
郎中五旬年纪了,知道这是徐家五夫人的内室,随徐老太君进去后,老郎中低着脑袋目光规矩,到了榻前,老郎中跪下去,眼睛看向一侧,将三根手指搭在了女主人的手腕上。
老郎中行医数十年,医术精湛,帐中的小妇人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老郎中号了一会儿就心里有数了。
收回手,老郎中笑着朝旁边的徐老太君点点头。
徐老太君眼睛一亮,先招呼众人全部退出去,到了外面,她才再次向老郎中确认:“您的意思是?”
老郎中笑眯眯道:“恭喜老太君,五夫人有喜啦!”
得到准信儿,徐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
都说爹娘疼幺儿,徐老太君也没能免俗,三个儿子加上两个侄子,徐老太君最疼的便是年纪最小的幺子。当初为了给幺子娶媳妇徐老太君就不惜亲自去平阳侯府提亲了,现在小儿媳有了身孕,徐老太君简直比当初自己怀孕时还要兴奋。
“赏,这个月春华堂的月例统统给三份!”徐老太君当场做主道。
宝蝉几个更高兴了。
阿渔一觉睡醒,面对的便是身边一溜喜气洋洋的丫鬟们。
她看宝蝉,宝蝉朝她笑,看宝蝶,宝蝶笑,就连最稳重的宝蜻也笑盈盈的。
阿渔莫名:“这是怎么了?”
宝蝉嘴快,抢先道:“方才夫人休息的时候,老太君请了郎中为您诊脉,您猜怎么着,郎中一摸,您竟是喜脉,都怀了一个月了呢!”
阿渔:……
她怀孕了?
嫁给徐潜半年多,前半年都没有消息,徐潜一走她就怀上了?
“夫人若不信,我去请老太君过来亲自对您说?”宝蝉笑嘻嘻地打趣道。
阿渔确实不太信,但听了宝蝉这话,她便知道,她是真的怀孕了。
阿渔低头,目光触及依旧平坦的小腹,她不自觉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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