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太子一直都活得好好的,这辈子太子死在黄河边上,会是父亲所为吗?
她告诉父兄前世之事是唯一能影响太子的变故。
太子下葬时,阿渔因为身子重被老太君要求乖乖待在府中,没有进宫去送葬,也就还没有机会见太子妃徐琼以及她的庶出姐姐侧妃曹痢
如果真是父亲动的手脚,那便是父亲为了姑母与整个曹家,舍弃了曹恋那俺獭
父亲狠吗?
经历过前世的阿渔一点都不觉得。
如果父亲不动太子,建元帝就会继续为太子铺路,而兵权在握的父亲、育有嫡子的姑母就会继续被建元帝、太子当成威胁。现在太子死了,建元帝没有证据证明是父亲所为,曹家、姑母暂且就是安全的,只等着建元帝的下一步动作了,看建元帝是选简王还是四皇子。
太子有妻妾有子嗣,从他们的角度想,害死太子的人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可阿渔不是太子的妻妾也不是太子的子嗣,她姓曹,是平阳侯曹廷安的女儿。
阿渔只要父母兄长平安,家人平安了,阿渔心就安了。
太子的身影淡去,徐潜清冷俊美的面容浮现出来。
阿渔目光也温柔了下来。
就在此时,肚子里的小家伙忽然来了一个大动作,阿渔笑着去碰肚皮鼓起来的地方,挨了小家伙结结实实的一脚。
她忍不住与孩子说话:“这么有劲儿,难道是小七公子?”
小家伙不知听懂没有,反正不理她了。
阿渔轻轻叹了口气。
在侄媳妇们面前说的潇洒,其实阿渔还是希望徐潜早点回来的,希望他来守着她与孩子。
——
腊月二十朝廷大休之前,镇国公徐演终于带回府一个喜讯,北越战事已经结束,建元帝已经下旨派官员去接收北越献出来的五座城池,届时徐潜、徐三、徐四等将士便可以回京了。
阿渔迅速在心里算了一遍,京城的官员去北越最快也要月余时间,到了那边接收应该也需要几日,徐潜从北越回来又要一个月,加起来,徐潜最早也要三月初才能回京。
她二月中旬生,虽然只差了半个月,但可能也要来不及了。
不过,就算徐潜三月才归,也比端午时归强多了。
因为太子的死,建元帝下旨让臣民守国丧一年,一年内不可奏喜乐,不可穿华服。
如此一来,今年的年味都淡的很,没有鞭炮声,也没有往年的一日连着一日的频繁宴请。
阿渔前世过了四年的幽居日子,这样冷清平和的后宅生活她很适应,更何况肚子里有个小家伙陪着她。
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月。
久不出门的徐老太君都解禁了,每日都要来春华堂瞧瞧。
到了郎中预测的二月十五,阿渔的肚子还一点发动的迹象都没有。
阿渔有点慌了,据她所知,母亲生弟弟,侄媳妇们生侄孙都是提前几日生的。
徐老太君笑眯眯道:“男前女后,说明阿渔要给我生个漂亮乖巧的小孙女呢!”
二夫人也生过女儿,确实是迟了几日,但她的太子女婿死了,女儿的皇后梦破灭了,二夫人心塞得慌,就不想顺着徐老太君的话说。
但她也没有胆子跟徐老太君唱反调。
徐老太君说得信誓旦旦的,阿渔心里的弦却越绷越紧,尤其是到了二月二十,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她很担心孩子,如果该出生的时候孩子却不出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为了安抚小儿媳妇,徐老太君请了京城最有名望的老郎中过来,住在春华堂前院专门伺候阿渔。
老郎中每天三次为阿渔号脉、感受胎动。
“五夫人放心,孩子胎动有力,非常健康。”老郎中信心十足的道。
阿渔信他。
可老郎中一走,孩子隔一好阵都不动,阿渔就又开始新的一轮担心了。
这样焦虑的她怎会睡得好?总是睡半个时辰就醒来。
二十二这日,孩子已经推迟七日没动静了。
阿渔担心复担心,困到极点才能入睡。
她一躺下,宝蝉等人就会用最轻的步子走动,整个春华堂几乎都听不见任何声音,唯恐打扰夫人安睡。
可这次,阿渔才睡没多久,就被一道施加在她肚子上的力气惊醒了。
其实那力道不轻,如果阿渔睡得熟,她极有可能感受不到,但阿渔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有睡熟的时候。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床边跪着一个男人,一个脸庞麦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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