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飞缓了口气,看着那双弯弯的眼睛,坦坦荡荡地回道:“你穿上这身,我都不想放你出去了。”
祝玉笙微微勾唇,打趣道:“贺贺莫不是想效仿帝王来个金屋藏娇了?那你记得给我买间大院子,我不喜欢待小地方。”
贺燕飞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回道:“我已经想好了,回西山的途中,不用太急。多打听打听,路上遇到些疑难杂症一并解决了,凭我的医术,很快就能打响名气。这样等到了西山,我开间医馆,慕名而来的人必定不少。你喜欢的地先看着,我以后帮你买下来。”
祝玉笙见他如此认真地考虑自己随口调笑的大院子,也不好意思再提瓷行的生意,只轻笑了一声,回道:“好,那我可等着你。出去吧,时间不早了。”,贺燕飞点点头,两人这才牵着手出门去。
山庄的下人排成长长的两排,让出中间一条道来,两人走在中间,接受目光的洗礼,每走几步,就能听到身后有人小声的议论。
“祝公子方才是不是笑了一下,我感觉头有些晕了,快扶着我。”
“你犯什么花痴,那是魔教的祝长老!杀的人比你吃的米还多!”
“你吓唬她做什么?祝公子早退教了,你看看人家走路这姿势,不比你文雅多了!”
“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呀,都这么俊!”
“少爷成亲的大日子呢,你们吵起来叫什么样?”
……
贺燕飞自然听到府里下人对着祝玉笙品头论足,容貌,出身,谈吐,一个话题也不放过。祝玉笙的耳力强于自己,会不会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言论,他不禁握紧了手,有些担忧地侧过脸去,想看看祝玉笙的表情。祝玉笙心有灵犀转过头来,正好与他对视,安抚道:“无妨,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贺燕飞这才放下心来,手下的力道也松了些,柔声道:“你怎么都好。”
两人相视一笑,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又是一阵不小的骚乱。
贺彦君今日充当赞礼者,主持拜堂仪式,早早就伫立在门口等着一对新人。所以隔着老远,贺燕飞便见到大哥立在门口观望,冲他颔首示意。
贺彦君莞尔道:“二弟,祝弟,父亲他们刚刚到,就等你们了。”
“辛苦大哥了。”贺燕飞与祝玉笙异口同声道。
贺向南与徐婉两人坐在高堂之上,等着新人到来。
贺向南习惯性绷着脸,远远看到小儿子牵住祝玉笙的手,都穿着喜庆的红袍,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奈:他们现在感情正浓,自然万事甜蜜,却也不知以后的日子会如何,这样一想,面上竟然露出些许忧愁来。
徐婉本来就是容易感动的人,见到自家儿子与小祝脸上洋溢的笑容,牵着手,一路紧紧挨着,仿佛一刻也不愿分离,散发着不容任何人插足的亲密感,为儿子安定下来而感到高兴,这一高兴,又夹带一点伤感,便拉着贺向南聊了起来。
“老爷,你瞧他们两那亲密样,黏糊的都没法看了,就别太担心了。这些天,我也仔细观察了小祝这个孩子,虽说出身不太合适,但品性还挺端正,待人接物都挺懂事的,对飞儿也挺好,本来应该高兴些,但我这心里竟有些难过,他们以后连个送终的孩儿都没有……”
徐婉原本是因为贺向南的脸色不佳,想替小祝说些好话,没想到说着说着,自己竟落下泪来。
贺向南见妻子落泪,顿时脸也绷不住了,赶忙掏出手绢去帮她擦拭,反过来劝道:“婉儿别太难过,我方才不过是担忧他们以后的日子。不过后来想想,他们自然会有自个的过法,操心也没用,就随他们罢。再不济,我们两都还能撑个几十年,还有彦君,飞儿的日子不会太差的。”
徐婉听了这番话,忧心的泪止住了,想想儿子很快就得行礼了,连忙自己擦掉泪花,露出一丝笑意等着。
贺燕飞方才在门口稍作停留,与贺彦君聊了几句。祝玉笙在旁边等了会,便把高堂上两人低声耳语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又看了眼一旁说说笑笑,无忧无虑的人儿,心底涌起一阵暖意:若真有什么困难,定不会让贺贺受苦。
三人一齐踏进喜堂内。
月卫听说主上要来了,便从椅子上起身,一直站着等。等见到祝玉笙本人,习惯性躬身拱手,说了声:“恭喜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