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狗带了的林倩魂归地府,喝了孟婆汤,转世为人,投身在归隐的医圣家。
年复一年,待她及笄之时,某天,她独自上山采药,不慎跌落山谷,人往下滚的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一位翩翩少年揽住了腰。
山间的雾障晃了她的眼。
待浓雾散去,她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样。
“傅从渊?傅老师?”
那少年眼眸微亮:“恩人!”
“恩人,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恩人。”
言毕,金光一闪,眼前的少年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然后,叽叽叽叽地像只猫儿般地在她脚边蹭啊蹭蹭啊蹭。
“……”
林倩哇地一声就哭了。
真情实感地哭了,梦里嚎啕大哭,梦外默默流泪,沾湿了童瑶的衣襟。
童瑶这下哪里还躺地住啊,她当即使上蛮劲儿推开林倩,打开壁灯的同时非常不客气地把林倩给拍醒。
林倩幽幽地转醒,转醒前还背着框子满林子地跑,而身后的银狐正对她锲而不舍。
泪两行,睁眼的刹那对上昏黄的灯光瞳孔还缩了缩。
“倩倩?”童瑶轻声唤她。
她没应他,大脑有些混沌,她在发呆。
好不容易回过神,就见她妈妈那担忧到皱到一块儿的脸都快怼到她眼前了,“你怎么了啊?做噩梦了?”
林倩下意识地点点头,“是啊,可把我吓死了。”
童瑶拧眉,下床给她倒了杯水,“梦到高考没考好?”
“……”您可太抬爱我了。
林倩不好意思把傅从渊出卖了,她闭眼假寐,呼吸绵长而又沉重,半晌,才幽幽地开口:“不,是聊斋。”
“我被一只骚狐狸给缠上了。”
童瑶:“……”
壁灯昏黄温和,林倩伸出手,抓着空气。
细长的胳膊白到透明。
童瑶顺着她的动作望过去,心惊胆战,就好像是投影仪里的影像,有若隐若现之嫌,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把林倩的胳膊抓回来,抓到手的稍稍的真实感让她松了口气。
“睡吧。”她给林倩盖好被子,躺平。
静默片刻。
又倏地半起身,扭头,瞪圆了眼睛瞅着林倩,想到林妄洲给她汇报的最近半个月的“战况”,她忽然有点慌。
“倩啊,你该不会是思春了吧?”
林倩:“……”
这个梦虽然稀奇古怪,却也更加坚定了林倩的某个想法——傅从渊他所言非虚,没有骗她。
接下来的日子,林倩不敢再主动联系他。
而且也没有时间,高三进入到下学期,学校的管控就更严格了,校纪律组的时不时地在他们这栋教学楼晃悠,走读生每天进出校门时还得被门卫拦住,门卫手里拿着机器,像过安检似的检查着他们。
机器一响,就翻包,随后手机上缴。
据说要高考结束才返还。
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在这方面,林妄洲难得的没有再钻小空子了,他听从组织安排,返校时回归原始,切断网络。
“组织”本织童瑶也以身作则,把手机锁到了柜子里。
林倩瞅着他们,思忖片刻,选择效仿。
同时也抓着她小老弟一块儿加入其中。
要死一起死!
林嘉衍拧着眉不太情愿。
“新学期了,我还指望着你提高我的文化科成绩呢,你要玩手机,诱惑到了我怎么办?”林倩循循善诱。
林嘉衍嫌弃地瞥她一眼,“呵,你还能想起我?”
假期开始就说好的以后不麻烦“外人”的,结果扭头就忘了,他难得用功地给她整理了笔记,然而到头来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反倒让他成了“外人”。
他也是有脾气的!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嘛。”林倩双手迅速合十,赶紧认错,可怜巴巴地瞅着林嘉衍,“弟弟,姐姐错了。”
林嘉衍冷漠的表情非常不争气地开始松动。
林倩见他眉眼隐了笑,就知道这事儿差不多成了,她立马言笑晏晏,得寸进尺:“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你把手机偷运进去了,到最后也会变成我的掌中物。”顿了顿,凑过去,努嘴,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两姐弟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