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渊要探探自己的薪资待遇以及林倩的各科成绩基础,因材施教;而林倩呢,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过来试试“蒋旭”的教书水平的,如今,眼前的“蒋旭”突生异变,她自然而然地也跟着多了两个心眼。
她绷紧小脸,时刻准备着要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林倩心想,她有权查看这位“蒋老师”的身份证。
思及此,林倩的腰杆也挺直了,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把要问的话提到嗓子眼。
“月考试卷带了吗?”傅从渊莫得感情地打断她。
林倩:“……”
林倩把话给吞了回去,扭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下意识地“噢噢”了两声,“带了带了。”
边应边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的米黄背包,把装在里面的试卷材料一股脑儿地拽了出来,双手递给傅从渊。
这还是她觉醒前考的,惨不忍睹。
林倩心虚地看着接过材料试卷的傅从渊,恍惚间,又有了新的疑惑。
——他是不是记得她啊?
——不然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落地窗外绿荫挡住耀眼的阳光,知了趴在枝头,唱响了炎炎夏季。
傅从渊垂眸粗略地扫了一遍成绩单,须臾,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瞥了发愣的林倩一眼。
听蒋旭介绍说,这是个混账了十几年到了高三突然翻然悔悟的小可怜。
小可怜回过神,一双眼眸灵动地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会儿人畜无害的乖是装的。
呵。
“没眼看。”他挑高眉梢,慢悠悠地把资料推回到了桌子中央,实话实说。
林倩:“……”
林倩赫然仰头,瞪他一眼。
是,是,是,她承认,在清大学子眼中,她这卷面上的一切确实挺不堪入眼的。
但是,之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之前可是夸我进步大是个可造之材的!
两相对比,差别显著,无异于是在杀人诛心。
音乐安抚着她躁动的血液,特意穿着校服的她似乎与咖啡厅格格不入,往来间,总有几个人频频投来打量的目光,林倩自动屏蔽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她这会儿只觉得会有一口老血从喉咙口喷出来。
冷静,要冷静。
本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原则,林倩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咬牙切齿地问:“有救吗?”
她是个理智派。
即便知道自己未来会跟眼前的“蒋老师”有诸多纠葛,但她还是清楚地知道,当务之急,学习为重。
林倩皮笑肉不笑。
“嗯…”傅从渊倏地往后一靠,他闭了闭眼,抬手捏了捏鼻梁,半晌,肃起脸,神情漠然到不像是在开玩笑,“除非回炉重造。”
“……”这他妈的肯定不记得她。
这可太煎熬了。
和他说话的每分每秒都像在扼杀她的生命。
她快要被气死了。
她的小傅老师才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林倩“哐”地一声,将脑门磕到桌上,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了半天,才把即将喷涌而出的心气儿给压了回去。
她抬头,忍下把咖啡泼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好半晌,情真意切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回炉重造后才有痛改前非的想法的。”
她是再清楚不过傅从渊的教学水平的。
忍住,卧薪尝胆,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林倩满脸真挚,“还请您务必帮帮忙。”
沉默蔓延开。
傅从渊冷眼端详了她少许,嗓音微沉:“嗯。”
林倩眼眸唰地亮了起来,兴冲冲地抱起拳头,张嘴时下意识地就给傅从渊发了张好人卡。
在没戳穿对方前,她也是很懂规矩很会打配合的,她变脸变得迅速,弯着眼笑眯眯,“蒋老师,您真是个面慈心善的好人。”
“……”傅从渊哽了哽,又“嗯”了声。
紧接着,好人顶着他的冰山脸特别现实地把话题扯到了最现实的问题上,“工资多少?日结还是月结?说实话答应过来兼职已经浪费我打游戏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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