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上上签 一枚铜钱 2354 字 7天前

马车行至韩家,韩夫人早得了消息出来迎,从下午等到晚上,仍领着妾侍子女们在门口接韩老爷,等得一众子女叫苦连天,纷纷回去。韩夫人知道自己年老色衰,所以只能以结发之情得韩老爷感动垂怜,因此并没有回去。

此时看见马车远远驶来,韩夫人松了一口气,待马车将要停步,她快步迎到车门:“老爷。”

“哎……”

一声女子柔媚低声,似天雷重击,将韩夫人震在原地,连去撩帘子的手都僵住了。

一只纤纤玉手从车厢伸出去撩车帘,将韩夫人已过半百的手衬得更似枯木老枝,羞得韩夫人急忙缩回手,瞪大了眼盯着车厢。

片刻另一只手为她撩开车帘,那女子俯身出来,先是一阵袭人香气,随后便见她浓妆艳抹,容貌绝艳,年纪也不算小,但肤如凝脂,一颦一笑都十分魅惑人心。

韩夫人的心都要碎了。

丈夫不曾给她撩开过帘子。

丈夫真给她带了个四姨娘回来,还不是阿卯,那就是说,阿卯要做五姨娘,日后呢!到底还要纳几个妾才能收心?

韩夫人又恨又悲,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这等了半日,结果却是为了个贱丨人接风洗尘,真是莫大的讽刺。

柳莺下车后才看见韩夫人,媚眼在她脸上身上打量了一会,款款欠身:“见过韩夫人。”

韩夫人气得差点疯了。

一会韩老爷下来,见了妻子就道:“这是柳莺,还有……”

韩夫人瞪圆了眼,还有?

韩老爷探身入内,抱了个男童出来,低声:“这是成儿,他在路上睡着了,等他醒了再让他跟你行礼。”

韩夫人愕然看着那男童,都已经有七岁了吧?她怔了好一会,才道:“老爷你……这是您的儿子?”

韩老爷对妻子倒全无惧怕,便道:“是,他们在外面流落了八年,我去解州时碰见他们,所以就带回家来了。等会去一趟母亲那,你也要替莺莺说好话。”

韩夫人心头勃然,却又不能发作:“妾身知道了。”她又看看柳莺和那男童,不曾受过半点苦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外面流落过,吃好喝好才是。想明白后韩夫人愈发难受,原来她的夫君还在外面养了女人,还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说是去解州经商,实则是去外头和这女人缠绵了一个月吧。

韩夫人强忍不悦,余光忽然看见阿卯,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将一切过错都怪在了她的身上。

阿卯见韩夫人刺来的眼神,知道她怒意满腔,无处发泄,果真要如谢放所说,韩夫人会拿她出气,拿她开刀。

谢放也给她指了一条生路,将柳莺的事全都告诉韩夫人,这样就不必受罚。

但阿卯不想。

她可以下决心对付翠蓉,但那是因为翠蓉先欺负她。可柳莺没有,甚至可以说,这十几年来,柳莺对她的好,也排在前几了。

等韩老爷去见了韩老太太,说一会梳洗后带个人来见她,回头就让谢放去叫韩成。

琴姨娘这边消息灵通,在韩老爷进家门开始就知道他真带了个狐狸精进门,她心里不悦了一会就接受了,反正有没有四姨太,老爷都不会来她房里了。但她有儿子在,也不在乎,就是日后分家产要给四姨娘的小兔崽子分一些,令她不痛快。

门外走廊突然传来砰然的脚步声,人影闪到门口,气道:“姨娘!”

琴姨娘被韩光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说道:“这么大声做什么,快进来。”

门一打开,韩光就大怒道:“我爹领了个狐狸精进门,您知不知道?还带了个龟儿子。”

“呸,你爹的野种叫龟儿子,你不也成龟儿子了。”琴姨娘说道,“你爹风流,迟早的事。”

“我是气谢放。”韩光咬牙道,“我待谢放如何您总该知道,掏心掏肺,还操心他的婚事,但结果呢,去了解州一个月,他竟然都不来半点音信,好让我们提早做准备。”

琴姨娘笑笑,也不说话。

韩光又道:“更离谱的是,他竟然过来请我去做说客,让我说服祖母让那野种认祖归宗,娘,你说谢放那厮可不可恶?我怎么可能去!”

“去,为什么不去。”琴姨娘神色淡然镇定,“光儿,这件事在一个月前,谢放就来信跟我说了。”

韩光讶然。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韩光没料到谢放早就说了,他这才有心思坐下,不怒了:“谢放为什么没跟我说,而是跟您提。”

“告诉你也没有用,以你的冲动性子只会坏事。”琴姨娘说道,“谢放信上说了,老爷在外面养了个姑娘,还有个七岁的儿子,你爹态度坚决,接他们回家已成必然。”

韩光禁不住说道:“难道就任由他们进韩家?”

“自然不是,只是光儿,既然已成必然,谁阻拦都没有用,那为什么你不去帮着他们说好话?让你爹更加看重你?谢放说得没错,顺应你爹的心思,就是对继承家业最好的保障。你爹还想许诺你一些好处,但你一个都不要,只要说,‘爹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即可。”

韩光听了心中颇不是滋味,琴姨娘劝解道:“这一个月姨娘也思前想后了千百回,想来想去,谢放所言不差,光儿,虽然你大哥痴傻已经没有回天的可能,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韩家家业就是你的,惹怒你爹,日后他要把全部家产给那野种,也不是没有可能。”

“姨娘,我是为您不值。”

“姨娘知道。”琴姨娘此刻眼底才有了温情,温声说道,“光儿,你再得老太太喜欢,但哪一日她不在了可怎么办?总拿着你祖母来压你爹,可你祖母归西后,你又将你爹得罪了,得不偿失。”

韩光被她说动了一些,问道:“这也是谢放跟您说的?”

琴姨娘点头:“姨娘早就说过,谢放这人可以深交,他句句良言,对你有益。”

韩光虽难以接受,但有生母劝导,他才稍稍释怀,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这就去找爹,不管他许给我什么条件,我都不要,帮着他接那母子进来。”

琴姨娘顿觉欣慰:“苦了你了,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