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柳蕴眉目一凛,“并非,是胡明志登门求我为其考试,被我拒绝,此事宋平水可作证。”

宋平水已从屏风处出来,绕至公堂门口,衙役装模作样一传,他就急匆匆奔来,“大人明鉴,当时是胡明志求我向他引见柳蕴,我并不知他有作弊之心,心想交个朋友也好,谁知他竟包藏祸心,见了面就求柳蕴替他乡试,说事成之后会给予丰厚报酬。”

“大人还是当机立断的好,万不能被小人蒙蔽了!”刘方正扮演的薛暸出列一跪,这个当机立断实则在暗示县令速速解决此事,“宋平水与柳蕴关系密切,怎知不是为了他说谎?除非拿出别的证人来!”

胡明志登门求见柳蕴,自知目的并不光彩,去时避开了旁人,在场的也就只有他、柳蕴、宋平水三人,柳蕴怎会拿出别的证据来。

宋平水恼怒,“大人,胡明志分明是被拒绝后又落榜,对柳蕴心怀怨恨……”

“你这般说我可有证据?”胡明志反驳。

宋平水一噎,他手里哪有证据?

柳蕴轻嗤出声,“单凭这点,可定不了罪,告我作弊,请问我哪时哪刻做的弊?又如何做的弊?”

“对啊,莫非柳蕴考试时你们就在旁看见了?”宋平水出声质问薛暸等人。

薛暸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我自然知道单凭胡明志断定不了柳蕴作弊,大人,请允许我等上呈证物!”

那县令是个草包,眼里除了钱就是色,好在当年冬葵不在场,不然被他瞧见了,又是一场麻烦,当年这案子分明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突地有个仆人进了暖阁,凑近县令耳语一番,县令登时起身,“那还了得?还去找大夫?”而后望着堂下众人,“将柳蕴收押,明日再审!”

薛暸等人目瞪口呆,万没料到这县令不靠谱到这种地步,他们就差一步就赢了,薛暸气得派人一问,原来县令那小妾肚子疼,县令心疼坏了,一心陪他的小妾去了。绕是刘方正是个假的薛暸,也觉着自己一堆银子喂了狗,还是只蠢狗。

衙役们来拿柳蕴,欲押柳蕴进牢,冬葵非要跟着,众人一慌,因着当年冬葵并未进牢房,她是被宋平水护送回家,在院中辗转半夜,决意进府为柳蕴击鼓喊冤。

就算众人猜到她篡改记忆要进牢房的可能,这会儿牢房还在建造,就差最后一步了!

这边宋平水背着冬葵给柳蕴打手势:拖夫人一会儿,那边冬葵扯着柳蕴的催促,“不是进牢里?”

柳蕴捏了捏眉心,“……”

半响,他斟酌着寻了个理由,“牢里犯人满了,没空房,我们等一下,过会儿犯人被放,就能进去了。”

言之有理!

冬葵很信服,跟着他等了好长一会儿,才有狱卒来带他们进牢房,两人一进去,狱卒啪得一声落了锁,冬葵抱着柳蕴不松,之前在堂上柳蕴就耐不住了,低头攥住冬葵下巴抬起她的头,俯身低唇,忽地动作一停,他豁然明白一件事,哑着嗓子喊,“柳冬葵,你是怎么说动那小妾帮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一更,么么!

第24章

冬葵细细一想:“很简单。”

当年冬葵偷偷溜进后院,那小妾正背着窗对镜自照,冬葵悄悄步至窗前,镜中随之多了一张娇俏容颜,那小妾非但没被吓住,还惊喜至极,“我的脸变了?变得好美!”

冬葵抿唇,不好意思地出了声,“你认错了,那是我的脸。”乍然而起的声音惊得小妾猛一回头,她旋身过来一收镜子恼羞成怒,“你是何人,竟敢闯入县衙后院!”

柳蕴还在公堂受审,冬葵并没有太多时间磨蹭,开门见山,“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生得美吧,别摇头,你将才还说美呢,你说若是我顶着这张脸去见县太爷,他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

“你要做什么!”那小妾脸色大变,她之所以在县衙后院过得美滋滋,全是靠一张脸迷住了县令,若是院中再出现一张比她美太多太多的脸,她不仅会失宠,还有可能被赶出县衙,她不由害怕起来,冬葵趁机道,“只要你听我的,我就什么都不做,更不会去见县太爷。”

“我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那小妾点头如小鸡啄米。

“把县太爷从公堂里拉回来,拖他一天。”

小妾起先还犹豫,她从未干涉过县里政务,心里没底,但一瞥冬葵面容,只觉这是这辈子最大的危机,当下顾不得别的,点头应下,“我想办法把他拉回来,你要说话算话,不能去公堂见他!”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

为了防止小妾不行动,冬葵躲在后院看着,不知那小妾吃了什么药,顿时肚子疼得直打滚儿,没过一会儿,县太爷就急匆匆回来了,心疼地抱着小妾哪儿也不去了,她这才安心地溜出了后院。

“原来生得美还有这个用途。”冬葵想起小妾的际遇不由感叹,听在柳蕴耳中就变了味儿,柳蕴当她在说自己利用美办成了事,不管不顾地将她压至墙角索求个够,末了,手指摩挲着她水光潋滟的唇,冷声吩咐,“以后不准再用这个!”

冬葵哼唧,算是答应了,柳蕴瞧出她敷衍应付自己,心里冷笑一声,他早该看出来了,以前他只当自己小妻子软糯可欺单纯至极,素日小心护着,生怕吓着她了,哪能想到小妻子扮猪吃老虎,心思机敏着呢!

当年县令为了一个小妾甩下审到一半的案子离场,众人只当那县令色令智昏,哪里注意到了她的动静?看来她不仅避开了众人耳目,还使得县令停审,为自己争取了翻身的时间,可真是有本事。

柳蕴眼神阴翳。

冬葵不敢多看,启唇轻问,“我为夫君争取了一夜时间,夫君不做些什么?”

也许这就是她内心篡改记忆的原因,当年她在牢外,不知牢里柳蕴是何情景,她多么想瞧一瞧,可宋平水说,“随烟会想出办法救自己,你只需在家等他回来。”她不得已回了家。

柳蕴像是窥见了她的内心,心里舒服许多,爱怜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已交待宋平水去找胡明志了。”

躲在暗处的宋平水听到自己名字,知道该自己出场了,遂整了整衣衫,领着胡明志到了牢门前,“随烟,胡明志到了。”

当年,柳蕴想要洗刷冤屈成功翻身,胡明志就是个最好的选择,遂令宋平水去寻胡明志,胡明志本不想来,就是他告的柳蕴,再去牢中看柳蕴,算个什么事!但宋平水豁出去了,竟以死相逼,他本就作贼心虚,又恐惹上命案,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来牢房。

那时柳蕴让宋平水退下,不过与胡明志谈了一刻钟时间,胡明志就脸色铁青地答应翻案,而后踉踉跄跄地离开牢房,莫说宋平水,当年谁都不知柳蕴到底与胡明志说了什么。

包括冬葵。

柳蕴在这一刻几乎要否定冬葵篡改记忆的初衷,她到底是心疼自己抑或是想知道当年牢里那场谈话。

冬葵热切地目光盯着胡明志。

似乎是后者。

难道在她心里,事情的真相比自己的安危还重要?柳蕴心里一沉,什么都不愿讲了,胡明志本就备受陈年旧事的折磨,这会儿只恭敬地垂着头,不敢出声。

牢里静寂,柳蕴冷冷道:“翻案。”

胡明志一怔,“好。”

冬葵与宋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