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再也忍不了了,他仰头扯了扯衣领,俯身而下,张口噙住冬葵的唇辗转研磨,熟悉的令人心肝颤粟的触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拢冬葵入怀,双手欲按住那纤巧的后背狠狠揉搓,冬葵一瞬躲开他炙热的唇,身子微微后仰,抖着手朝他面上挥去,啪得一声,“松开!”一脚踢开男人下了座,出门前抬袖理了理妆容,声线冷漠,“柳蕴,你承认了。逼一个女人哭这种卑弱的事,你承认了。”

这才是她令两人进院子的真正心思。

柳蕴偏着头,腮边绷出狰狞的青筋来。

当年这一幕,搁谁身上都不愉快,那美人出了蘅青院就被带出了府邸,不知去向,冬葵亦再没出来见过柳蕴,柳蕴被戳破内心深处的卑耻,立在厅中,久久未动。

这种记忆,不要也罢,若是冬葵篡改了,倒是挺好,可直到扮演那美人的温若华哭着被架出去,她都没有篡改记忆的意思,柳蕴眉峰一拢,他实在不想像当年那般对待冬葵,可冬葵不放过他,一脸无辜地望过来,“你不该过来么?”

柳蕴步子像灌了千钧重的东西,良久都没能提起,冬葵隐隐有些不满,他不得已到了跟前,思及当年强迫冬葵的模样,难免恼恨自己,哪怕冬葵会恐慌,他也不要重复当年了,他轻轻地抚了抚冬葵的发,单膝伏地,挺拔伟岸的身子矮在座位下,扬起了一张俊眉修目的面容,“是我不好,我……”

不容他说完,冬葵眸中露出几分茫然,“你不该这样。”

她没恐慌已是谢天谢地,柳蕴喜极,把她的双手拉出来放在掌心握着,“我该是如此。”

冬葵神色冷漠,“不知怎么地,我想问一问你。”

“好,你问什么都可以。”柳蕴纵容着。

冬葵俯下身子,熟悉的温香萦绕而来,柳蕴神色微变,尽管他克制着,仍是不免眯起眸子,脑中轰得一声,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每每情动,他都恨不得将冬葵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竭力压着欲……望,听冬葵清楚地问,“那你承认么?”

当头一棒,心头念想褪得一干二净,柳蕴不由捏紧了手中纤细的手腕,冬葵疼得一皱眉,猛地抽出,将身子后仰,偏头喊了一声,“青竹。”

青竹捧着一张纸来,她低着头,身子微微抖着,来至两人身前,将那纸一奉给柳蕴,速速退了出去。

柳蕴翻开纸瞧了一眼,眸中闪出不可置信,而后酿出滔天怒意,识得出这是冬葵的字迹,拽起她的双手低低笑了一声,“我手把手教你识字,难不成就为了这一天!”

为了这一天,让她亲手写下和离书!

“松开!”冬葵抽出双手,起身从他身侧离座,下了台阶,“你若不承认,就签了它。”

“好,好,好得很!”柳蕴豁然起身,回头怒斥,“你这是翅膀硬了,不要我了?”冬葵连头都不回,衣角闪出门口,柳蕴气得身子一晃,一把扶住椅子才稳住身形,口中牙齿咯咯作响,良久不见冬葵回来,一脚踹翻桌椅,将那纸团在手里,出了院子。

半道遇见宋平水,这场戏结束了,宋平水正命人收拾东西,转身就被柳蕴拽进了书房,柳蕴长长地呼了口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她要和我和离!”

“你活该!”

几人做戏期间,齐先生找到宋平水问了,“大人何故不治夫人的失忆?”

宋平水惊了,“不可能,太医院及这些名医都是为治夫人失忆而来,包括先生,我们都等着夫人好呢。”

“可老夫说了能出方子,见效还快,大人硬是没让老夫出。”

“随烟,你拖着决明不让他见冬葵还可理解,冬葵病着,怕吓着了决明,但你拖着冬葵的失忆不治,到底是何意思!”宋平水也是气极了,隔着几步远拿手指点了点柳蕴,“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就算你们近年关系不好,倘若是你做错了,你服个软,认个错,不就行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没有人比柳蕴更清楚他在怕什么,偏偏柳蕴闭口不提,宋平水急得冲到他跟前,指了指自己,“随烟,以我与你的关系,你也不愿意和我提?”

柳蕴薄唇一抿。

“好得很,柳随烟,你便作死吧。”宋平水气得抚掌大笑,“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了,自你把她捡回来,你养她护她娶她,她亦把你当成自己的命,我不信,即便你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这样的情意难不成盖不过她对你的怨恨!”

宋平水甩袖而出。

柳蕴杵在原地,良久摸到圈椅坐下,将手里团着的那纸抚平,纸上的那些字丑到不能看,柳蕴无奈地抚了抚额头,一一瞧过,气得阖了眼,一封和离书,八个错字,签个什么签!

扬声吩咐门外随从,“请齐先生过来。”

随从匆匆去了。

自打齐先生进府,整日被太医院那群太医围着,虽说享受着他们佩服仰慕的目光确然不错,但太医们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他头疼不已,甚至还有不少太医提出要拜他为师,他备受苦恼,正推脱不掉时,随从过来拯救他了,他忙点头,飞快地跟着随从进了书房。

柳蕴正提笔为冬葵改错字,听闻脚步声,一时也未抬头,直到一笔一划地将那些错字都改了,才张了口,“请先生出方子吧。”

齐先生顿时明白要他出的是治失忆的方子,满心的忧思一松,“老夫等会儿就可出,大人可许煎熬给夫人?”

好半响,柳蕴点头,“许,好得越快……越好。”

齐先生忙出去写方子去了,柳蕴捏起摊开在桌面上的和离书,盯着那被修改的错字好一会儿,吩咐一声,“来人。”

随从进来。

“将这送到蘅青院,告诉青竹,夫人许久未描字了,将这些错字描了吧。”

随从去了,

齐先生动作快得很,不出一个时辰就与太医院出了方子,太医院一群人看着方子惊叹,“妙啊!”齐先生浑身一抖,溜得飞快,他是真不想当师父!

熬药的任务没给丫鬟去做,而是太医亲自煎的,煎好了送至蘅青院,院里误以为还是治风寒的药,奉给冬葵喝了。

如此过了三日。

宫里,决明果然吃胖了许多,顾颐与幼帝再也哄不住他了,他拉着幼帝的手请求,“陛下哥哥送我回家吧,我吃胖了,可以见娘亲了。”

幼帝没招了,“那朕命人去问一问你爹爹可同意。”

决明委屈:“好吧。”

顾颐当着他的面写了一封信装好,走出殿门招来一个侍卫,“出宫去柳府,将信交予大人,记住,走着去。”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侍卫懵着脸靠腿出了门,一个来回,愣是走了大半日,回到宫中时天都黑了,将柳蕴回信奉给幼帝,幼帝拆开一看,面上大喜,“柳冬葵病好了!可以带决明回去了!”

决明:“我娘亲病了?!什么病?!”

“还能有什么病?想你的病!如今你回来,她的病就好了!”顾颐抱起决明冲出了殿门。

幼帝跟上,三人往柳府赶,及至柳府,却见柳蕴在府门站着,只他一人,在夜中摇曳的烛火下身形伶仃,决明朝他跑去,“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