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门外有人禀报,说是请两人到了金銮殿去,看来是宋平水准备好了一切,柳蕴遂扶起冬葵,两人往金銮殿去。
金銮殿上,众人做好了准备,废帝已从广陵宫出来,正坐在龙椅上,冬葵到了大殿,冷冷地瞥了废帝,决明朝她跑过来,她连忙抱住,有宫人为她搬来椅子,她坐了上去,柳蕴俯身轻言,“你且看着吧,做戏过程中想说什么都可以。”
冬葵抬了抬眼帘,“我不说旁的,我只夸他们。”她又不是真忘了,如今回想起来,她脑子不太清楚时,宋平水他们没少费力,她决定多夸几声!
柳蕴笑了笑,没忍住,抬起手,宽大的袖子一扬,正好遮住了冬葵的脸颊,他飞快地啄了一口,从旁人角度看,也不过是冬葵的脸颊被遮,柳蕴离她十分近而已。
袖子垂到决明头上,决明回头,正好瞧见这一幕,决明立马脸色通红,抬起手捂住双眼,“爹爹不知羞。”
冬葵咬牙,“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
“旁人瞧不见。”柳蕴低语。
“决明还在。”
“儿子又不是旁人。”
随后,柳蕴去了侧殿换做戏的衣服,冬葵低头扒开决明的双手,决明也不知道在害羞什么,死活不让她扒,母子俩僵持时,长公主缓步过来,冬葵佯装疑惑地瞧着她,长公主这才想起冬葵忘了那些做戏的情景,不记得她是谁了,身旁一时又无宫人告知,长公主不愿自己说,就憋着气儿走开了。
冬葵“……”
不过一会儿,宋平水命人开场。
当年真实情景是这样的
冬葵与柳蕴不相见,废帝以为自己离间成功,没成想惹恼了柳蕴,柳蕴那段时间确然颓废许多,时不时去求冬葵出来,俨然是沉溺在失意的情感中,但暗地里该做的还是撑着做了,不声不响地拔掉废帝安插在府邸的眼线,悄悄联系西南,西南秦立称正好备好兵力,可以出击了。
因为先帝临死前就已吩咐暗卫营,令其听命于柳蕴,柳蕴一对先帝的死因起疑,就命暗卫营细细去调查,暗卫营废了许多力气,终于有了合理的猜测先帝身子骨这么弱,是废帝给他下药所致。
接下来,暗卫营去搜寻更令人信服的证据,奈何废帝做事太过干净,他们一无所获,柳蕴眉眼凌厉,“只要有了猜测,便可诈他。”
秦立已领兵乔装进京,路上纠集信得过的地方兵力,军队可谓日益强大。此时,废帝与亲信定下计策,决定于金銮殿上射杀柳蕴,过了几日,早朝之上,百官散去,废帝独独留下柳蕴。
柳蕴察觉到了危险,废帝再不多言,在柳蕴看不见的地方藏满了弓箭手,废帝扬袖示意,没成想本来期待的万箭齐发并没有发生,柳蕴要有准备,他站在大殿中央,挺直了脊背,“先帝没把暗卫营交给陛下,看来是真的不信任陛下。”
暗卫营想来是皇室最好用的刀,废帝若有暗卫营,柳蕴必定走不出大殿,可惜暗卫营跟了柳蕴,废帝震怒,一拍手,御林军从侧殿而出,手持兵器地对上了柳蕴,与此同时,暗卫们也一闪而出,纷纷护住柳蕴。
两方僵持,大殿的门被砰得一声跺开,幼帝手持着长剑领着不少臣子奔进来,还未离开的其他官员瘫在大殿外,幼帝举着剑越过暗卫,还要越过柳蕴,看样子是要找废帝拼命,柳蕴扯住他,沉下脸,“你来此做甚?”
“救你!”
幼帝通红着眼,他一听说废帝独独留了柳蕴就觉着不对劲儿,带人闯进来,果不其然看见废帝下手了。
“护好殿下。”
柳蕴示意暗卫将幼帝团团围住,幼帝被围,看不见柳蕴了,废帝端坐龙椅,接过御林军递来的弓箭,对准幼帝拉弓,“皇弟自己来送命,可就怪不得我了。”
一枚又一枚的猝着毒的利箭朝幼帝射来,暗卫们一一挥开,哪成想这不过是诱饵,趁暗卫们一心保护幼帝,上一枚利箭还试图射向幼帝,下一枚利箭就转而朝柳蕴飞去,柳蕴察觉,侧身一躲,利箭擦过他的肩膀,衣服破开了口子,血珠沁了出来。
废帝放声大笑,“中了此毒,不出半个时辰,若无解药,必死无疑!”
半个时辰。
酒柳蕴只有半个时辰
废帝目的达成,轻轻松松扔了长剑,下了龙椅到了众人跟前,柳蕴拨开护住他的众人,对着御林军道,“陛下果真心肠毒辣,这极为善于用毒,怪不得能让先帝身子日渐衰败,而无一人察觉。”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幼帝震惊得手中长剑掉落在地,过了半响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顾雍,你谋害他人便也罢了,竟敢谋害父皇,你还算个人吗!”
众人适才还混沌的意识被他一声嘶吼震得清醒无比,殿外吓得腿软的臣子纷纷爬了进来,已经进来的都已露出了愤慨的神色,世人忠君,弑君自古以来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且顾雍还是先帝曾经最为宠爱的儿子,一时间众人信了大半,废帝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柳蕴,你竟然污蔑朕,来人,谁能斩杀柳蕴,加官进爵!”
无一人敢动。
怀疑的情绪浮在每个人的心头,绕是御林军也没有人动,比起为先帝而哭的幼帝,废帝一句解释也没有,更使众人起疑,废帝意识到了这点,急急开了口,“柳蕴,你休要血口喷人,素日朕有多敬重父皇,诸位爱卿都看在眼里,朕岂会害自己的父皇!”
又细细地将素日与先帝多么和睦说了一遍,他分明是在拖延时间,若是柳蕴毒发身亡,幼帝好对付得很,柳蕴打破了他的痴心妄想,“我去西南瞧,先帝曾告诉我一件事……”
废帝一听脸色突地一变,众人屏气凝神,急急等着这个秘密是什么,众人都知柳蕴去西南接小皇子前,先帝确然见了柳蕴,那么他说得有可能是真的。
柳蕴沉声道,“先帝亲口告诉我,你欲篡位,早几年便对他用毒,且还告诉我,等我接小皇子回来,便让他登基为帝,而我一回来,你便逼了宫,我想这些正是你逼宫的缘由!”
若无这些,废帝当真没有逼宫的必要,殿中众人一听不由信了大半,有些直臣纷纷出声斥责,废帝心中恼怒,面上依然镇定着,只要他拖过半个时辰,熬到柳蕴毒发。
此时柳蕴面色开始发白,废帝冷笑一声,“你对朕不敬,合该是这个下场。”
柳蕴启唇,“先帝之前还曾告诉我一个秘密,你当真让我说出来?”
废帝脸色阴沉,瞧着着实恐怖,他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柳蕴要说时他还是会感到恐惧,咬牙泄出一声,“你……”
却不知何时,殿中已被秦立带来的军队包围了,秦立大步跨了进来,“顾雍,认输吧,这样你还能留有一丝颜面。”军队开始剿杀御林军,御林军纷纷倒戈。
局面瞬间扭转,废帝仍不放弃,趁乱夺了长剑,他也是习过武的,尚能对付一个暗卫,柳蕴双眼已瞧不清东西,吩咐暗卫,“护好殿下!”偏偏幼帝离他很远了,幼帝是吩咐人赶去太医院,命太医研制解药去了。
暗卫们去追幼帝,没成想废帝一个转身开始袭击柳蕴,柳蕴行动不便,没能躲开,正被废帝一剑逼到脖颈处,“都住手,再动,我便杀了他!”
“你敢!”幼帝瞧见,红着眼奔过来,要和他拼命。
柳蕴冲着声音来源,淡定地笑了笑,“殿下不要害怕,他已威胁不到你了,你且往龙椅去。”
脖颈上沁出血珠,落在幼帝眼里,触目惊心,他如何都迈不出第一步,废帝讥诮一声,“没用的蠢货,到手的东西也不敢要。”
“殿下,去吧!”柳蕴凭着记忆指了指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殿下,只要坐上去,你就能为你母妃平冤,殿下是忘了曾经受过的苦了么!”
“我没有!”幼帝抹了把脸上的泪,不去看柳蕴脖间的鲜血,埋头往前迈了一步,再迈一步,柳蕴的血就流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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