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不许哭闹,象什么样子?”谢老夫人板起脸来,把阿土从怀里拉开,让他好好的站在墙角立规矩。
这孩子是真该下狠心管教了。她一想到,大宝和阿毛那么乖那么懂事,比起来,阿土简直是不懂事之极。这太让她伤心了。特别是大宝,她可不想自己的孙儿以后比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乡野小儿。
谢老夫人以前管教阿土,都是哄劝为主,今天可是头一次这么严厉。阿土不适应,扯开嗓子大声嚎啕起来。声音大的响彻整个芦苇村了,在刘大娘在家做针线活的几个女人全听到了。
汪氏一听到自己儿子这么哭,就头疼,苦着脸说:“阿土又闹脾气了,该不是又再和大宝阿毛闹架吧?”
“你快点去看看。这皮小孩子,上次被大哥教训了一顿,才好了两天又犯了。”谢姝儿推了推嫂子,说。
“不象在我们家。象是在你们自己家呢。你快点回去看看吧。”辛湖耳朵尖,听得那声音分明是从更远处传来的。
“我先回去了。”汪氏这下子也不淡定了,连手上的活计都来不及收拾了,直接扔给姝儿就急匆匆走了。
结果,等她跑回家,谢老夫人正在严肃的给阿土上课呢。
“阿土,以后还闹不闹了。再闹,别说你爹要打你,祖母也不放过你。”说着,谢老夫拿起一根筷子,拉起阿土的手就连抽了几下。
汪氏连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谢老夫人管教儿女还是很有一套的,该严厉的时候就严厉,该哄着的时候也哄着。□□年前,她就经常在婆婆家,和谢氏兄妹玩,说起来是婆媳的关系,其实两婆媳亲如母女。她自然放心婆婆教管儿子。
且不管谢老夫人是如何管教阿土的,辛湖和谢姝儿刘大娘在忙着做针线活儿,张婶婶身子越发沉重了,已经不再做这些费眼睛的活儿了,就歪在一边和大家说闲话。
汪氏回来后,不好意思的对大家说:“没什么事,已经好了。”
“小孩子家家的,就是爱哭闹,再大一两岁就好了。我家的小石头小时候也爱哭闹,以前我婆婆还特别爱宠着他,被我教训了几顿,就好了。”张婶婶笑道。她比汪氏不过略大了几岁,都是年青的妇人,几天下来,关系就亲如姐妹了。
“呵呵,小孩子不听话,只要严厉教管。阿湖,你这针脚怎么回事,又大起来了。”刘大娘岔开了话题。
众人不再讨论育儿话题了,全部专心手中的针线活儿了。
辛湖的针线活最多。一家子男性,独她一个女孩儿,真是有做不完的活儿。况且她女红水平极差,跟着刘大娘也学了二个来月了。将将学会了纳鞋底和最基本的缝缝补补,还针脚怎么也学不均匀。
今天,她在缝一张厚被子。舅舅带来的包袱多,她在刘大娘和大郎的帮助下,把包袱皮连带里面的衣服全部清洗了一遍,准备做两张被子出来用。家里人口多了,连正经被子也没有,真是不行啊。
前面她缝的那张薄被子这段时间盖着,已经不太抵事了。这回,舅舅带来的都是厚衣服,反正江大山也穿不完,她除了给江大山留了两件他能穿的稍微好一点的衣服之外,这些衣服除了要帮阿毛改制了两身衣服之外,其余的准备全部拿来缝被子。
所以,最近她就一直忙在做这些针线活了。前面赶急赶忙的刚把阿毛的衣服改缝好了。今天才有时间缝被子。阿毛来的时候,就除了身上穿的一身衣服之外,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一直穿着大宝的。但他比大宝要稍微高大一点儿,穿大宝的衣服并不太合身。所以就先急着给他改制衣服了。
再加上天气冷,这些带棉的厚衣服洗了,也极难得晒干。一般都是挂着晒个五六天,等水滴得差不多了,不那么*的了,再拿来烘烤,慢慢烤,翻来覆去的拿红色的炭来烤,明火可不行,不是烤得烧着了,就是烤得一股子烟味,还烤不干。
烤衣服用的炭,都是她自己弄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灶里还烧得红红的,又还没烧透的木柴夹出来,放在坛子里捂着,就变成炭了。但这样的炭,不经烧,就算烤一件衣服,都得用掉一坛子炭。所以,这些衣服烤干,可把她和大郎搞得烦透了,连平儿都帮着烤了两件。要是不烤衣服,等衣服自己晒干,一个月也干不了呢。
其实缝被子很简单,她也早就缝过了,但缝完一张还是得花不少时间。谢姝儿也不缝手套了,让汪氏一个缝手套。一家人的手套也得花汪氏两三天的时间才能缝完。谢姝儿帮辛湖缝被子。
因为洗这些厚衣服,让辛湖吃够了苦头,她这回一定要求先拿那些粗布做的包袱皮,缝一条被套出来,再把缝好的被子装进去,以后洗就只用洗被套,不用再洗被子了。
“干嘛这么麻烦啊。只要把先缝一张大点的被面,再缝张小点的里面,再把被子一起缝好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缝成一个套子,到时候,你洗这么大这么厚的套子,还不是一样拖不动,晒不干啊。”谢姝儿说。
辛湖却坚持自己的想法,说:“不好。我这被套缝好了,直接把被子往里面一装,就行了。不用还得象你们这样包起来再缝,多麻烦啊。洗是麻烦了点,但谁天天去洗它啊。”
现在,她可不象刚开始穿过来时,那么爱干净了,爱洗澡换衣服了。实在是洗衣服,真心不容易,又累又冻手,又不易干。所以,他们家人,都弄了一件出门干活的衣服,每次出去砍柴什么的,就穿上这件衣服罩在外面。平日里在家就不用穿了。要换洗也不过是换洗贴身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