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要真是干旱年就不得了。”胡大嫂也被说的担心起来了。
她可是才从荒年过来的人。老家是先不停歇的下大雨,后来又猛出了一段时间的太阳, 地里的庄稼就全死光了。然后就一直干旱着,大家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谋活路。
“不能等着老天下雨了。明天开始去担水浇地,庄稼可等不得了。”胡大哥说。
芦苇村地理优势非常明显,可不比他的老家,不下雨,连小河小沟都很快就干枯了。这里是湿地,这广漠无比的芦苇林,其实藏有极丰富的水资源,就算不下雨,只要勤快的给庄稼浇水,地里一样会有个好收成。
胡大哥的腿基本好了,已经扔掉了拐杖,可以自由行走了。这几天,他都要去田里看看庄稼,看到越来越干燥的田地,心里也焦急的不行。现在正在庄稼生长的重要时期,大家都热烈的盼望来一场及时雨。可惜,大半个月过去了,别说是下雨了,太阳就没打过阴,一天比一天毒辣,这样下去,别说是庄稼了,连人都快要受不了。而这才是夏初而已。
干旱的恐慌笼罩着芦苇村,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家就全部起床了。他们要趁着清晨凉爽,没太阳的时候,去担水浇地。
谢三伯和刘大娘,胡大嫂,阿信阿志都能挑水,自然是挑了大头,从小河边挑水过来。一担一担的水挑到田头,再由大家用小盆小桶等物舀出来,一陇一陇的往地里泼。大伙儿一趟一趟的忙活着。水一浇下去,立马就□□枯的地面给吸收了。
忙活个把时辰,太阳就出来了。天太热,早上为了能早点干活,大家都没吃早饭就出门了,又干着体力活,这会儿都是又累又饿了。但就算这样,大家也不敢歇下来。
大郎跑到田头放茶水的地方,喝了一碗凉开水,歇了一小会儿,又吃力的拎着小桶,开始忙活起来。辛湖拿着个水瓢舀着水桶的水,一瓢一瓢的往庄稼上浇,没几下子一小桶水就浇完了。庄稼却象根本就没喝够一样的,水一落地,就被吸收了。只剩下叶子上还有几滴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又很快就消失了。
一直忙活到大约上午十点钟时,辛湖和大郎就快坚持不住了,张婶婶和谢姝儿也一样,干活的速度越来越慢。
谢三伯看了辛湖大郎两眼,又看看张婶婶和谢姝儿,说:“大郎和女人们先回家去吧。也要做饭了,我们还干一会儿,正好回去就有饭吃。”
大郎看着才浇了一小半的田,再看着那边还没有浇到的庄稼已经秧秧的了,哪里敢回去休息。就对辛湖说:“你们几个女人先回去做饭吧,我还干一会儿。”
胡大嫂也说:“我还干一会儿吧。张姐姐和谢姑娘,阿湖先回去吧,我是做惯了农活的人,可不能和她们比。”
辛湖看着大郎已经红透了的脸和完全汗湿了的衣服,哪里好意思先回去煮饭,实际上,这会儿平儿应该已经煮了早饭,烧好了茶水。她只能坚持的说:“我还再浇一桶。”
几人又坚持着浇完了一担水,才回家。这次胡大哥被胡大嫂也赶回来了,怕他干太累了,因为他的腿才刚刚好。
胡大哥和女人孩子们回家去休息和煮饭了。刘大娘与谢三伯,阿志阿信,胡大嫂却还在地里忙活。胡家换成胡大哥煮饭了,怕他的腿还不能太累,所以胡大嫂宁愿自己多干点,都得让他多休息。胡大哥虽然煮的不好吃,但大家也顾不上这些。
果然,回到家平儿和小石头已经煮好了早餐,两家都一样,很简单的稀糊糊,还拌了一盘嫩黄瓜。孩子们已经吃过了,正陪着小初八玩呢。平儿还已经把一家人的脏衣服都洗了,辛湖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会儿还真让她去煮早饭,洗衣服,她真的会累死的。
两人肚子早就饿得发慌了,各人抄起早就准备在桌上的饭碗呼啦啦的喝了起来,一碗已经放凉的稀糊糊,很快就下了肚。辛湖才开始伸筷子去夹拌黄瓜。大郎也一样,甚至比她还更累一些,夹菜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毕竟辛湖的力气大一些。
吃完饭,辛湖打了个哈欠,说:“我们把竹床搬到后门口去,歇下午觉。”
没有电的时代,纳凉除了自己打扇子,就只能寻个比较阴凉的地方了。后门口,算是屋子里最凉爽的地方,有点穿堂风吹吹。太过疲惫不歇歇,下午哪里还有力气去干活。
两人抬着竹床,放到后门口,大郎直接就躺上去了,因为太累了。
“平儿,给大郎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辛湖连忙叫道。她怕大郎穿着湿透了的衣服睡觉,会生病。
平儿应声而来,拿了件大郎睡觉穿的背心,大郎脱下早就湿透的褂子扔给平儿,胡乱穿上背民,很快就睡着了。
辛湖却睡不下去,全身就汗湿了,粘粘乎乎的,哪里睡得下去啊,还勉强支撑着身子,去打水胡乱擦了一把身子,换上干衣服,才去睡觉。这时大郎已经睡熟了,因为太累,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前面玩闹的孩子们,安静下来,小初八和小石头也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