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心希望这个小儿子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这已经是他唯一的一个还有可能当富贵闲人的儿子了。泊洲不算多好,但也不算太差。朝中诸大人与后宫对此事,都没有多大的反响。
与此同时,皇帝升了敬嫔的份位,敬嫔一跃成了淑妃,与德妃,贤妃比肩。
“母妃,儿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在宫中您只能自己多保重了。”静郡王扶着淑妃,带着哭腔,十分不忍离去。
他们母子在宫中的生活,一向安稳,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在皇三子与皇四子头上。淑妃又一向低调,他们母子二人,都以为自己会平平安安的当个富贵闲人。哪里想到,皇权的争斗如此惨烈。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差点变了天。
“我儿才十一岁,连皇宫都没出去过几次,连京城都没有离开过,就得独自去千里之外,况且路上也不会太平。你一定要小心,可不能着了道。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的活下去。”淑妃抚摸着儿子还稚嫩的眉眼,忍着眼泪不停的交待着。
“儿子知道。”静郡王点头,心里也一阵阵害怕与迷茫。对前途的迷茫,及命运的害怕,令这个原来俊秀的小公子,变得憔悴不已,双眼越发显得大了。
淑妃心里恨得在滴血,但却要在儿子面前保持着安静,她不能给儿子再添加害怕了,她怕儿子会支撑不下去。她只能鼓励他,安抚他,给他信心。
静郡王离京,除了带了皇帝的人,还带了自己的心腹及淑妃给的几个心腹宫人及外公家暗中派出的人手。大家团团围住静郡王,就怕有个什么闪失。实在是大家都知道,一路上极有可能有杀手来刺杀静郡王。
静郡王一走,太子与兴郡王就成了德妃与贤妃打击的目标,不过此时的太子和兴郡王可不比以前了。太子是储君,兴郡王又是他的嫡子,下一任的储君,在皇帝没有表态要废除太子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不敢动太子了。况且大家都明白,皇帝眼下就剩下太子与燕王两个儿子了,太子上位的可能性极高。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得罪下一任的皇帝。
所以,德妃与贤妃折腾了一阵子,也就消停了。而这时太子和太子妃开始收拾当初坏了兴郡王婚事的一些人。
而那几个已经订给了皇三子与皇四子的姑娘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还没有出嫁,男人就死了,皇四子虽然没死,但也活不过多久了,况且他已经是个废人,娶不娶妻又有什么干系。但是这些姑娘,却不可能再嫁他人了。她们无论有没有嫁出来,都只孤独终老了。谁还敢娶她们啊。而另外几家匆匆订亲的人家,也没讨到好,都或大或小的出了事。
这些人家知道是太子和太子在报复,但却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没长眼呢,这会儿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落肚了。
此事牵涉甚广,有近三十户人家的适婚男女无法成亲了。这对这些家族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所以,私下底有人求到辛湖头上来,想让她去和太子妃说个情。
辛湖哪里肯,为了避免麻烦,直接说:“我在太子妃面前可说不上话,再说了,我儿子上次在宫中被打得半死了。我还没处伸冤呢。”
半夏在宫中挨打的事情,这些人哪能不知道,听得辛湖直说伸冤,就知道辛湖心里也是记下了一笔,只得讪讪而归。说实话,半夏的事情虽然与他们无关,但是却与贤妃和德妃有关,他们这些人如果不是为了巴结贤妃与德妃,又哪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呢。当然了也不排除有受德妃与贤妃暗算的人。可是这又怪能呢,只能怪自己蠢。
不过,这些事情,也令到大家对皇帝很不满,都在私下底谈论,皇帝老糊涂了。
结果,更令辛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没几日,重伤不起,命在旦夕间的皇四子清王大办婚礼,正妃与两位侧妃同时嫁进来了。虽然婚礼办得很大,但气氛却一点儿也不见喜意,三位娘娘的娘家是忍着眼泪把姑娘嫁出门的。大家都知道,她们三人,就是去送死的。清王一死,她们只怕连守寡都守不成,只能陪葬。
而皇三子晋王的一正二侧妃,在抱着晋王的牌位,办了简单的婚礼后,全部入了皇陵,去为晋王守陵。
说来这些姑娘青春美貌,品性端庄,原本有大好人生,现在却只能当个活死人。
“这也太过份了。就算不让她们再嫁,也可以让她们出家当个姑子,又或者在娘家里守望门寡啊。”辛湖直摇头,对此事非常反感。
本来安庆朝,对寡妇改嫁的事情都不在意了,更别提有守望门寡的事情。当年皇帝还下令不到四十的寡妇不必守节,可现在却这样对待这些花季女子。实在是太令人测目了。
“你也别同情她们,谁让她们的爹娘这么早站队,还蠢呢。你等着看,等太子继位了,这些人家还会遭到致命打击呢。”大郎冷笑道。
如果不是因为太多的巴结德妃与贤妃,她们的野心也不会暴涨,以至于闹出这些事情来,最终只不过是连累了他人。他也为这些姑娘可惜,但那又怎样。谁让他们的家人没眼光见识短还蠢呢。
“哎,这太子继位的事情,怕也不能这么顺利吧。”辛湖压着嗓子,在大郎耳边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