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菲哭的很大声,所以隔着有几家房子的距离,她也听的清楚。
童澄澄没理会,她脾气是软了些,能力小,一直以来都反抗不了他们家对自己的欺负,但是并不代表她能原谅张菲以及他们家对自己做的一切,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该受到惩罚。
她倒是更关心,究竟是谁把她救上来的?听村里的人说,不是村里的,没见过,面生的很,只一面,也没记住人长啥样,反正瘦高瘦高的少年就是了。
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哥哥正在外面等着。
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去,手里还拿了杯热水,“豆包,喝点热水。”
“好。”
出了这么一个事故,村长感觉特别愧疚,午饭的时候,给霍斯爵道了好几次歉。
霍斯爵虽然关心妹妹心切,倒也不会迁怒于人,说到底这算是一起意外,谁也没有想到,张家女儿会在这个村子。
村子说起来一共有三个姓,张家是最少的姓氏的人,家里和童老爷子有点亲缘关系,所以当时争抢童澄澄监护权的时候,村子除了几户和老爷子比较亲的,就数张家最积极了。
而别人谁都没料想到,最不该的张家,居然是拿到监护权的人家。
大家都说,童澄澄落他们手里,不会好的。
不过现在好了,童澄澄有了亲哥,这张家父母也犯事进去了,至于张菲的婶子,听说了这事情之后,也只啐了声口水,“活该!做事不凭良心,活该坐牢!”
对大伯一家,张婶子是一肚子气,当年本该自家男人去城里发展的,机会让他们偷偷抢了去,后来本来两个老人该是他们兄弟一人一个的,结果大嫂那边说什么老人在乡下挺好,每个月他们会给钱,呵呵,前两个月给钱了,后面一会给一会不给,整天说东扯西,有了钱就不认祖宗不认人了,所以她才觉得他们有今天都是活该,自己作的。
有哥哥在,童澄澄对这事并不打算继续关注,反正张菲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午饭过后,刚好天空阴凉了不少,兄妹俩在村长儿子的带领下上了山。
山上路不好走,磕磕碰碰的,兄妹俩走的慢,用了小半个小时,才算到了埋葬童老爷子的地方。
虽然国家这两年提倡火葬,但是村子还是很多人喜欢土葬,几年之后,再把先人起骨放好。
不过老人在城里去世,所以是在城市举行了火化后,再带回来埋下。
埋下的时候,找了风水先生看的位置,有点远,不过四面环山,山林青翠景色宜人,童澄澄倒是觉得,爷爷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抵达目的地后,兄妹俩感谢了村长儿子的领路,就让对方先下山了。
老人埋葬的时候有些急促,所以没有牌位,是在后面再找人刻下的,还是交代村长帮忙置办的。
所以这次童澄澄过来,爷爷的坟前已经是多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爷爷的名字,生卒年月,贴着他的照片,边上还有以她这个孙女立碑的字。
看着爷爷的牌位,童澄澄心底一股悲伤冒了起来,又想起了以前和爷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她以为过去半年了,这些伤心早就该放下了,可再看见爷爷的照片,悲从心来,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她缓缓的跪了下去,唤了声,“爷爷……”
她活了两辈子,很短暂的两辈子,这两辈子发生了很多悲惨的事情,但是她又是幸运的,遇到了这么好的爷爷。
可好人没长命,早早就走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报答他。
小姑娘哭的伤心,身为哥哥的霍斯爵在一旁只能搂住她的肩膀,给予安慰。
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对方慈眉善目的,像是在朝着他们笑着。
霍斯爵知道,这一定是个很善良很好的老人。
“豆包别伤心,以后你有哥哥照顾,童爷爷在天上看到你过的好,他一定也会开心的。”
“呜呜……”
兄妹俩下山的时候,童澄澄眼睛哭的有些肿,红红的,一路上差不多是哥哥小心搀扶下来。
见了爷爷,兄妹俩也没再逗留了,和村长等人告别,便准备回家。
临走的时候,童澄澄最关心的还是救自己的人找到了没有?
问村长,村长摇头,“那人我们都不认识,不好认。而且我们这村子后面是个不大不小的风景旅游点,有时候有游客跑这边来转转也不奇怪的。”
看他们是要离开了,村长承诺道:“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找人给你们打听打听,要是得了消息,给你们打电话告诉一声?”
霍斯爵想着也只有这个办法,留了联系方式,就和妹妹上车回去了。
这一天算是过的惊心动魄,童澄澄对落水的事情虽有心有余悸,不过最为遗憾是没有找到救自己的人,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他救了自己,为什么要走的那么快?
看妹妹还在纠结,霍斯爵劝着道:“别纠结,对方既然救了你就走,大概也是做好事不想留名,你要一直找,没准别人会觉得是负担。”
童澄澄想想也是,既然走的那么快,肯定也是不想惹麻烦了。
“可他毕竟救了我的名……”
“那就记在心里,如果有一天有机会报答的话,再报答,如果没有,那就好好的记在心里,有人曾经救过你。”
“嗯。”
霍斯爵没想到,自己有些话一语成谶。
宁静的山村,在几百万大豪车到来之后,沸腾了一天,又恢复了宁静。
长满松树的大山上,山顶站着个背着箩筐的少年,少年目光正在向下望,漆黑的眸子仿佛望不见底的深渊。
山风吹了过来,将他额头的碎发吹起,露出发际线上一条伤疤。
有人从身后走来,拍拍他的箩筐,“小风,看什么呢?那么认真,你的药都摘好了?我这边可差不多了。”
少年回头,“还没,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