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群还挺遗憾,老王头咋不多住几天院,多花点孙桂枝的钱,反正她那些钱,也不给他一家花。
王永群又啃了俩馒头,吃饱了,又哄着老王头说了会儿话才走了,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又回来了。
“爹,你这一生病,伤了元气,往后怕是不能再干重活了,那分给你跟我娘的三亩地咋办?”
王永群早就惦记上分给老王头和王奶奶的那三亩地了,要不是老王头突然生病,他早就跟老王头说这事了。
一提到那三亩地,老王头就一阵心烦,种地那么累,他哪儿高兴种地啊。
以前吧,是要记工分,有王满银他们盯着,不干也得干。
现在分田到户了,他不干,也没人再说他啥。
老王头把手一挥,“那三亩地你种吧,只要你不缺我跟你娘的粮食吃就行。”
王永群高兴地“哎”了一声,“别说你给我种地,你就是不给我种,我也不能缺了你跟我娘的吃喝啊。”
“那就这么着吧,你出去跟你娘说一声。”
王永群出去跟王奶奶说了一声,王奶奶知道老王头这是不想干活。
其实王奶奶是想自己种地,毕竟跟哪个孩子张嘴要粮食,都不如自己手里有粮食来的方便。
可老王头不愿意干,她一个人种三亩地,又有些力不从心,便也随老王头去了。
反正她早就想开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再跟老王头较那个劲儿干啥?他既然不想干活,那她也就跟着好好歇歇,饿不着就行了。
王永群一脸喜色的回了家。
其实他也是个懒货,跟老王头一样,压根儿就不想种地。
可他有媳妇啊,还有俩儿子,有他们种就行了,他是一家之主,指挥着他们干活就行了。
再说老王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好几天不数他的钱了。
以前,他可是差不多每天都要数一遍的。
老王头一想到他的钱,来精神了,爬到床头,轻轻抽出一块砖,里面有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放的就是他的钱。
老王头拿出油纸包,把砖放回去,然后挪到床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着,准备数数他的钱。
这里头有将近两百块呢。
每个月,王永兵给他寄过来块,孙桂枝给他5块,再加上逢年过节的,王永兵和孙桂枝都会再额外给他钱,平均下来,他一个月少说也有二十块钱进帐,要不是他经常去供销社买吃的,或是贴补给王永群一些,他攒的还要多。
老王头捏着油纸包,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好象比原先薄了。
他急忙把油纸包打开数了数,然后就有点傻,因为油纸包里的钱,少了三十二块六毛五分。
他以为是自己数错了,又数了一遍,还是少了三十二块六毛五分!
这是在遭贼了?也不对啊,要是遭贼了,还能偷的有零有整的?肯定一把都给他拿走了!
肯定是老婆子花了!
老王头大声冲外面喊道,“老婆子,你过来!”
王奶奶擦着手进来了,老王头把手里的钱往床上一扔,“这钱咋少了,是不是你拿了?”
王奶奶平静地点了点头,“是我拿了。”
“你拿钱干啥了?”
“花了。”
“干啥花了?”
“去供销社买了吃的。”
老王头气道,“谁叫你拿钱了?还去供销社买吃的,你个馋嘴的老婆子,咋不噎死你!”
王奶奶,“这钱可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兴你去供销社去买吃的,就不兴我去?你经常去买东西吃,我说你啥你了?”
老王头一下被堵了嘴,登时憋得脸红脖子粗。
以前他没理的时候,都是动手不动口,这回也一样,习惯性的抬手就想去打王奶奶,王奶奶不但没往后缩,还往他跟前凑了凑,“你打吧,使劲打,反正玉淑也该来了。”
玉淑叫刘玉淑,是王庄大队的妇女队长,自打上回老王头打王奶奶,把公社妇女主任都惊动了,刘玉淑就盯老王头盯的紧,怕老王头再犯,让她丢脸,所以时不时的都会跑过来,看看老王头有没有再动手打王奶奶,而且每次来,都要吓唬老王头几句,说他敢再动手打人,就把他扭到公安局去。
所以王奶奶只要把刘玉淑一抬出来,老王头一准儿蔫巴。
果然,老王头那抬起的手,立马又给放下了,“你有种,有人给你撑腰,我现在是动不得你了。”
王奶奶依然一脸平静,“还有事没?没事我还得去看着火呢。”
老王头别提多糟心了,冲着王奶奶一挥手,“滚滚滚。”
王奶奶出去了,老王头躺回床上,气得直喘粗气,心说这老婆子,啥时候也学会这么馋嘴了,还拿去买吃的,还一下子就花了三十多块钱,她这是买了啥好吃的了,几天功夫就花了那么多。”
老王头是越想越不对,因为他知道王奶奶不是那种馋嘴的人,更不会花三十多块钱去供销社买吃的。
那是偷偷贴补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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