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晓从朦胧中睁开眼睛,屋顶吊着的紫色风铃灯映入眼帘。嗯?她在刹那间产生了怀疑:这不是她新房间里的装饰吗?
刚刚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以至于她现在都觉得是在梦里,于是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三秒后猛的睁开,眼前仍然是轻轻晃动的风铃。
回家了?严格来说,我已经回别墅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她轻轻移动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掌心传来。咬牙坚持着,用另一边的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把左手拿到眼前看,缠满绷带的样子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可是转念一想——
诶,不对,刚才明明是右手受伤了才对。想到这里她又迅速把右手放在眼前。除了胶布挡住的一块地方外,好像并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奇怪,难道记忆产生了偏差?她挠挠头,活动活动身体,好歹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她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闭上眼睛,一阵眩晕感传来,与此同时,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好饿。
戚晓踩着拖鞋去开门,门“吱呀”一声响起的瞬间,对面屋的门立刻打开,大男孩邓阳像是从里面飞出来一样扑到戚晓近前,抓着她的胳膊满脸关切:
“你醒了啊!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你竟然还晕血啊,天哪……对了,你饿不饿,宇伯刚才说去做晚饭,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帮你去看看哈……”
一连串的问候声中,戚晓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了。用邓阳这个奇怪的家伙来验证梦境真是再好用不过了,他恐怕是自己凭借想象永远无法复制的对象……
“等下,先别急,我问你个事儿。”戚晓一把拉住问了一堆问题却貌似对答案压根不感兴趣的邓阳,因为动作过大又是一阵眩晕。
邓阳猛的刹住身子,认真地看着戚晓说:“你看起来还有点头晕啊,建议动作幅度小一点,也是,毕竟流了很多血的嘛……”
戚晓立刻打断邓阳:“停住!我问你啊,我是怎么回来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邓阳眨眨眼睛说:“你说工厂里面的事情啊?那我可不知道,我是被我哥一个电话叫到医院里的,然后负责把你运送回来。”
“你哥?”戚晓愣住了,“邓麒怎么会出现在厂房里……”
她印象里确实看到一个人冲进化验室,虽然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但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却仿佛依然萦绕在耳边……可是,那么着急、那么洪亮的声音,像是邓麒这个寒冰男人会发出的吗?他要是出现的话,只怕屋子里的水都会结冰才对吧……
邓阳耸耸肩。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宇伯闻声走了上来。他一见戚晓醒了,当即乐呵呵地说:“噢呵呵,晓晓你可算是醒了,老夫总算能心安理得给总部打电话汇报情况了,不然邓总和盛总一个接一个电话的催问,老夫也左右为难呀。”
戚晓不明所以,举起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手问:“宇伯,虽然不知道您了解情况不,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这个处理好了吗,我不会被什么毒素侵入今晚暴毙吧?”
宇伯手缕胡须(其实根本不存在啦)沉思片刻说:“按理来说邓总亲自出手的活,总是不会有纰漏的,更何况,他这次好像还被迫亲自出口……”
“啊?!”戚晓和邓阳一起大声喊了出来,戚晓按住邓阳还未举起的手,抢先问道:“宇伯!你知道多少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伯笑着说:“噢,今天老夫陪同邓总去洪升下属的各家厂房抽检,本来你所在的印染厂并不在大名单里,不过我们质检小组的最后一站距离那边很近,邓总就提议说过去看一眼,于是我们二人脱离队伍搞突然袭击。当时我们正在车间负责人的陪同下了解厂房的安全防护措施,听到化验室传来巨大的声音,想来应该是你晕倒在地时把桌上的玻璃容器碰到了地上。老夫到底是年老体弱,比邓总晚到一步。现场相当惨烈,可能是你晕倒时左手被地上的碎玻璃划伤,伤到了动脉,地上都是血迹,然后邓总就对你做了迅速的包扎措施,送你去医院的路上还不停地吸你右手里面的黑血……”
“啊……”戚晓双手捂住脸,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嗷”一声叫出来。旁边的邓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赞同说:“难怪我见我哥的时候,他一直吐吐沫呢。”
看着戚晓苍白的脸,宇伯关切地说:“果然是缺血了啊,老夫已经按照邓总嘱托做了一桌补血的饭菜,戚小姐赶紧下来用餐吧!”
戚晓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下,至于她的脸色,那叫惨白,往往人不能得偿所愿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现在的戚晓何止是这样,她简直是感受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
为什么越想和邓麒撇清关系,却又缠得更紧呢!
不得不说,宇伯的厨艺真是棒,不愧是瑞士皇家御膳房出身,当戚晓称赞他的时候,宇伯再一次乐呵呵地谦虚说:
“啊,只是一段略微离奇的经历罢了。”
吃到平常的三倍饭量后,戚晓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里,仰倒在大床上,疲乏感一阵阵袭来。
上班的第一天就遭遇这么多事情,戚晓着实心力交瘁,要不是邓麒最后挽回一程,她现在在做的事情应该就是把邓麒的画像贴在沙包上,精力充沛地打一顿拳解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