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邓阳和盛悦把他劝住,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期盼戚晓快快醒来才是大家的共同愿望。
不过话说到这里,原本医生说睡一觉就能醒来的戚晓却是并没有醒,各项生命体征一如既往的正常,甚至好得不像遭遇过严重事故。邓麒从昨晚听说手术正常后开始就很少说话,除了吃饭都守在病床前面,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从中分出神来,只是在专心等一个结果。像是等候成绩公布的学生,他也在等待某种近似于审判的结局。
盛峻眼看邓麒这家伙完全变成了一根木头,对他说什么话都没有反应,也懒得继续自讨没趣。他转而向在场的人询问当晚发生的事情,渴望通过这些信息拼凑出事件的真相,相比责难邓麒,他现在更想做的是找那些敢对戚晓下手的人复仇。
当得知戚晓出事故的地点后,他的神情从原先的震惊愤恨稍稍缓和下来一些,甚至一度让盛悦觉得他今天前后的表现都极不正常。
然后,盛峻没待多久就匆匆离开了……
“所以你说,那个死胖子神不知鬼不觉就消失了?”
手下惶恐地点点头,每当老大生气的时候,声音就是这般冰冷,自带一股杀人的寒气、昨晚传来的坏消息实在是太多了,简直都让方立觉得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帮手下好像也提前串通好了一样,用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来糊弄他。
“妈地,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怎么,难道你们也要给我讲有人用超能力来救人了吗!”
“小的不敢……”手下唯唯诺诺,窝囊的样子让方立觉得这帮人活着都没有意思,不如死了算了。他转而去看另一边的人:
“你们呢?出动这么多人手都没有找到那女人,难道她从码头蒸发了不成?”
这群人当中带队的好歹有点气势,直着腰板说:“不知道,但是我们确实地毯式所搜了每一个角落,绝对没有落下任何地方……”
“你他吗放屁!就算你认真搜了,你敢保证参加的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认真吗?”
“不能。”
“那你就少给老子夸海口,回去好好整顿你的这群好兄弟,哪些是酒囊饭桶哪些是赌棍淫贼,该让滚就滚,别他妈扔在这里恶心老子,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垃圾都捡……”
带队被骂得狗血喷头,脸早就变了色,可这位真能忍得住,颇有风度地认为自己没做好就活该挨骂。他大声保证说:“大哥放心,下次见面手下的兄弟保证让你满意!”
方立听到这话总算心里舒坦一些,但是看到最后一处的报告是心头却真的阴云密布起来。
那是一份周洋和他的一个手下的医院诊断书,而且是关于精神鉴定方面的内容。他懒得看报告上的内容,因为两个人的惨状到现在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从来没见周洋如此失态过,被发现时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扭曲,面容狰狞,金丝边眼镜框早就被他捏得卷曲丢在地上。镜片碎成一地银花,上面印着点点血迹,短小的镜片深深扎进他的手掌和胳膊上。他的双手则因为在窗户上乱抠乱撞而血肉模糊,在玻璃上留下了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除此以外,他身上所有的衣服几乎都被撕碎了,脸上身上也有无数抓痕,据验证都是他自己抓的……
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竟然会如此恐惧?
方立蹲在地上,想从他躺倒在地上的视线里看到些什么,无奈什么都看不到,就在这时,他留意到地上有个淡淡的鞋印,看花纹样式很复古。
这时一个带血的鞋印。但是现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大量出血的状况,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甚至这血迹本身也值得注意!
想到这里,他立刻要来了相机拍摄下鞋印的照片,同时,他要求手下看好房门,不要让人进去。自己去外边给一个学化学的同学打了电话,不多时,就有一个满脸学究气的人赶了过来。
“已经凝固的血迹可以提取作为证据吗?”
“当然可以,我们是专业的。”
“那就好,我现在协助警察查一个小案子,这件事算是私人的事情吧,就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问题,咱俩这交情,好说。”
“当然,因为是私人的案子,所以测验结果不能告诉任何不相关的人,不然我们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法不容情啊!”
方立深深地看着这位,化学家朋友闻言先是一愣,立刻哈哈大笑,勾住方立的肩膀说:“好说,只要你别总拿那件事来威胁我就好了。”
这家伙脸上也露出不自然的笑容,方立则爽快地点点头说:“那是自然,我们这就是君子协定了。”
“一言为定!”
送走化学朋友后,方立难得喘息的功夫,就见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手下的人拦都拦不住。
来人正是盛峻,见到方立立刻火冒三丈,大声责问说:
“方立!我想我们从见面的第一天就说清楚了吧,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动戚晓一根毫毛!现在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又来,全都是麻烦事啊。方立摘下没有度数的眼镜,用白色手套轻轻擦了擦,思考该怎么答复这个明明比自己年长却显得一点都不成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