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顾行知道是薛少河耍诈,忙问:“姓薛的,你到底干了什么?”

薛少河笑眯眯道:“没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没了手下这群废物后,还怎么神气!”他重新搭起顾唯念肩头,急掠而去,眨眼间便已远远离开此地,而且逃离时,再不用担心身后有弓、弩射来。

顾行顾不得手下私卫,忙施展身形去追薛少河。他就不信了,薛少河躲得过私卫,还躲得过他不成?

薛少河在半空中换了姿势,将顾唯念横抱起来,好让她躲开拂面而来的风。顾唯念好奇至及,一边享受这飞翔一般的感觉一边问薛少河道:“薛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那些私卫怎么一个个都倒了?”

薛少河道:“也没什么。我不过是略施小计。”

“你用的迷香?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薛少河道:“我用的不是迷香,是枚香。你可还记得那东西?我趁人不备,将春平驿馆饭菜中的两粒枚香都收走了。”

顾唯念道:“我记得。那个东西很可怕。可我只记得那东西勾引我进了春平驿馆啊。而且方才,我根本没有闻到枚香。”

薛少河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顾唯念对薛少河这态度非常不满。怎么这么瞧不起她的样子呢。她又回头去瞧,发现顾行已经很近了。这里蓝天白云,四野茫茫,唯有不远处几处错落的村庄才让这里显得还有几分红尘俗世的气息。

顾唯念催促道:“薛大哥,你快一些啊,那个家伙快要追来了。”

薛少河道:“你放心,让他追吧。”

薛少河并没有带着顾唯念走得很远,相反,他带着顾唯念来到了石头镇。

顾行在后面施展全力狂奔时,几乎看呆了。他是在地上跑,薛少河简直是抱着个人在天上飞。他似乎很少需要落脚点,有时踩过空中一片落叶,也能飘出很远。这简直已经不是人了。

如果没有顾唯念在,顾行觉得,薛少河甚至完全不需要将他手下的私卫放在眼里。到底是他的速度快,还是弩、箭的速度快,还真是两说呢!

顾唯念道:“薛大哥,我怎么觉得,自从出了红蕖峡,你的功夫更精进了?”她也觉得不对劲了。纵然她以往也见识过薛少河的轻功,但她没觉得薛少河能厉害至此。

薛少河笑道:“你的感觉很对。我救江小五那次,强行使出了我本来还不能使出去的功夫,落了一身内伤。修养好后,功夫便大有进益了。”所以,顾行的进步算个屁。他也没退步啊。

饶是轻功绝佳,进了石头镇后,薛少河依然无法再长时间保持方才的轻功了。他足尖踏到石头镇的房屋顶上,在屋脊上一阵狂奔。他跑得很轻,很快,顾唯念被他抱在怀里,依然觉得自己好像在飞一般。

薛少河最后带着顾唯念落在石头镇外的锁龙井旁,这才停了下来。

顾行随后气喘吁吁追来。这一次,顾行再也嚣张狂妄不起来了。他手里现在要人没人,功夫又远不如薛少河。这真是个令他觉得悲哀的事实,他之前一直不肯承认。

邹老爷的尸体还静静躺在锁龙井旁。两个官差站在一边守着。看到薛少河来,两个官差连忙上前探问南瓜镇的情形。薛少河只是道:“不妙。”

待回完了两个官差的话,他这才对顾行道:“邢大公子,这就是邹镇长的尸身,你自己慢慢瞧瞧是不是周将军吧。”

顾行看到那尸体,也是一阵反胃恶心。他本就已跑得大汗淋漓,此刻根本没有那么大精力再去仔细检查一具尸体。但是看起来,这只剩了半张脸的尸体,确实跟画卷上的周将军有一点像。但脸已经烂成了这样,他完全不能确定。

顾行望向薛少河:“你耍我?你说这是周将军的尸体,我便要信么?”

薛少河道:“你可以不信。那你自己去找周将军好了。别再来缠着我!不过么,我估计你也追不上来了。”

薛少河又带着顾唯念离开了。这一次,他们是闲庭信步一般离去的。顾行看看地上的尸体,再看看跟着薛少河信步离开的顾唯念,心中一阵怄气。如果去追顾唯念,他就不能仔细检查这尸体到底是不是周将军的。如果留下来检查,顾唯念眼看已经越走越远了。片刻后,他决定还是留在尸体旁好了。反正他也没可能追上薛少河。

不远处,薛少河对顾唯念笑道:“放心,那些私卫一时半会没力气,起不来。至于那个邢大人,让他慢慢去瞧那具腐尸吧。要不是看在他是朝廷命官,宰了他会惹麻烦的份上,我立时就将他宰了。也好永绝后患。”

顾唯念忙道:“薛大哥做得对,还是不要杀他的好。”

薛少河狐疑的瞧了一眼顾唯念。他之前不杀那个姓邢的小白脸,就是因为顾唯念怕惹麻烦。现在,他也是用这个理由放过了那个小白脸。但实际上,薛少河现在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很有问题。他能看出来,顾唯念根本就不愿意那个小白脸出事。只是表现的好像很痛恨那个小白脸但又很无奈一般。就好像那个小白脸,虽然每次都张牙舞爪看着可恶,但从没哪次是真的要对顾唯念不利一样。顾唯念对小白脸的态度奇差无比,可小白脸也总是不允许手下人伤害顾唯念分毫。

薛少河几乎已经确定,这俩人之间,实际上应该还有其他某种关系,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眉眉瞒着他的事情看来也很多啊。不过,眉眉一时半会不想说,他也就暂时不问了。

顾唯念不曾察觉薛少河的疑心,边走边愉快的问道:“薛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放倒那小白脸的手下的?”

薛少河道:“我是在南瓜镇的锁龙井下拿到了一些东西。用那东西混合着枚香,还有那片草地上一种奇怪的药草香味,这才引着那些私卫围到我身前。他们闻了,也就倒地了。”

顾唯念奇道:“你在锁龙井下拿了东西?”

薛少河道:“还是很罕见的东西。”他最初下井时,便在秘道距离洞口不远处,捡到了一些陈香木屑。那种陈香木,容易被人和沉香木混为一谈,然而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陈香木的味道远比沉香木要重很多,香味能传出更远。他初始并不知道洞口放陈香木是用来做什么的,直到他深入洞口后,发现了洞里那些死人。

那个洞里的死人实在是太多了,尸臭自然也会很重。臭味经过长长的秘道发散后,原本就淡了很多,飘出井外时,便又淡了很多,再被几块陈香木一中和,就变成了井上的人容易闻到的那种略带怪异的陈香味道。

薛少河下意识觉得这陈香木或许有用,便捡起来带在身上。那浓烈的陈香木和枚香混在一起后,两者的香味反而都不太大了。

薛少河出了锁龙井后,便看到顾唯念已经落在了顾行手里。没办法,他只能听顾行指挥再次下井。再上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便带着顾唯念匆匆逃离了。

他选的那个落脚点,不是因为那里地势对他多么有利,仅仅是因为,他看到那地上有一种野生的药草。他便趁机将怀里的陈香木和枚香都俏俏丢在了这种药草的草茎旁。几种东西反而混合成了无色无味的一种迷香。薛少河判断过风向这才选的落脚处。那迷香只会被吹往一众私卫那里。他和顾唯念必然是安全无虞的。至于顾行,他内力浑厚,这才能一直不倒。

薛少河将这些事,一一讲给顾唯念听。

顾唯念听薛少河说了这些,奇怪道:“薛大哥,那个陈香木长什么样子?产自哪里?”

“那是苗疆亓族人才能培植出来的一种奇怪的树木制成的香料!至于长什么样子,我已经全丢出去了,你一时半会看不到了。”

顾唯念点点头,又道:“你说的那种药草,我方才并没有注意到。是什么药草?”

薛少河道:“那种情形下,没人会刻意注意这些。你没注意到也不奇怪。”

顾唯念又问道:“薛大哥,你似乎对亓族的妖物都很熟悉。”她问这个问题时,面上小心谨慎,但却又努力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似乎生怕引起薛少河一些不必要的怀疑。

薛少河道:“也算不得熟悉。可以说,压根就不怎么熟悉。只是恰好知道一些罢了。”

顾唯念长舒一口气。只要他跟亓族不是过从甚密就好。她又道:“我看你说起亓族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似乎很清楚他们的功效和用法。”

薛少河道:“真的只是凑巧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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