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笑着点点头:“也好,省得你在这儿也不安心。”
真没看出来,小何队长还挺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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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门异物取出术
夜船晚上九点准时出发, 此刻的渡口不复白日人声鼎沸, 到河边纳凉的人们也渐渐离开, 都回家睡觉去了。
余秋到渡口值班室买票,今晚上夜班的阿姨直接将一包糖炒栗子硬塞给她, 让她坐船的时候吃。
余秋推辞不过,还挨了阿姨的批评:“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还要跑那么老远, 有什么情况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余秋苦笑:“明天人家就走了呀。”
现在又不比2019年, 专家坐在医院等你过去。
阿姨叹气:“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
说着她撕了两张船票,递过来, 又朝窗户外头喊了一声,招呼自己的同事帮忙照应着。
“这可是我侄女儿,你可得上心。”
船工笑着回应:“没问题,我绝对当小姑奶奶供着。”
船工没有说空话, 他给余秋跟何东胜安排了处好位置,临着窗, 前头还有张大桌子, 可以趴着睡觉。
何东胜刚坐下来就招呼余秋:“你赶紧睡觉吧,船要开五六个小时呢。”
晚上江面船少, 但行船速度也不能快, 因为视野距离有限, 开太快的话会危险。
余秋随口应了声, 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却迟迟不能入睡。
她在脑海中反复思量张楚茹的病情。一时希望专家能够给出肯定的答案。一会儿又害怕, 这姑娘要真是肺癌晚期脑转移该怎么办?
年纪轻轻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好在船一开,颠簸的行船就像是摇篮,摇摇晃晃地拽来了睡意。
余秋闻到窗户外头有浓郁的花香,凝神细嗅,原来是桂子飘芳。
她睁开眼睛往外头看,河岸边的路灯却照亮了没有开败的荷花。
夏与秋的交界就这么奇妙地融合在一处,叫人分辨不出那香味究竟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了。
余秋嘴角含笑,枕着流水的星光,渐渐陷入了酣眠。
何东胜反而没睡着,他看着趴在桌上的小赤脚大夫,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姑娘。
胆子实在太大了,想到什么就立刻要去做,简直就是一腔孤勇。
要是人家教授不愿意看片子更不愿意过来看病人的话,那他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何东胜都不用问,就能猜测到小秋大夫的答案。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算还有一线希望,都要去试试看。
窗外的星星眨着眼睛,护城河的柔波摇摇晃晃,行船不急不缓的往前开,远远的只有青蛙跟蟋蟀发出的声音。
何东胜就在这一片静谧中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船究竟开了多久,最后船工过来唤醒他们的时候,外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真糟糕,渡船公司安排的时间表总是这么混乱。这个点儿黑漆麻乌的,他们下了船都没有地方待着。
船工倒是好心,问他们要不要去渡船值班室坐会儿。
余秋笑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没事,医院急诊总归开着门。”
他们问了路就直接往睢县医院走。
此时街上的路灯已经灭了,黑灯瞎火的,好在何东胜随身带着手电筒,医院距离渡口也不算太远。两人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医院门口。
此时夜色正浓,从外头他们甚至看不清医院的轮廓。带到走进去,余秋才辨认出睢县医院没有了小楼,只一排排的平房。
房里头倒是亮着灯,照亮了内科外科的招牌。
他们进了急诊,挂号处的护士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主动打了招呼:“同志,你们哪儿不舒服?”
余秋赶紧回应:“不是的,我们想过来找人,又怕太早打扰了人家,就想在这儿坐坐。”
那护士脾气极为温和,还主动给他们指点位置:“那你们坐那里头吧,那儿有凳子。别站在门口,夜风吹久了容易受凉。”
余秋立刻道谢,跟着何东胜一块儿往里头走,昏黄的廊灯下的确摆着一排凳子,是给候诊病人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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