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被他训愣住了,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什么样的人最可怕?绝对不是聪明人,而是这种智商时不时上线的家伙,简直就是大杀器,随时随地就杀个回马枪,杀得你措手不及。
余教授赶紧拦住廖主任:“行了,现在天也不早了,既然是病人,说不定人家已经休息了,现在早过去别善缘没结成,反而叫人家心里头不痛快。明天吧,明天等小秋有空,再让他找人打听打听。”
廖主任余怒未消,还在指着余秋教育:“我告诉你,你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你就是杨树湾的赤脚医生,不能在京中迷花了眼,一心一意地当洋大夫。”
余教授生怕廖主任激怒了余秋,他好歹给人当了差不多一年的老父亲,知道这丫头的特点是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硬犟着她的话,说不定她会跟你翻脸。
“行了,小秋扎根农村的心你还看不到吗?”余教授头痛,指着何东胜道,“她都在杨树湾给自己找对象了。”
大概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太过于深入人心,廖主任的心气可算是稍微顺了点儿,只朝余秋重重地哼了一声。
余秋在心里头磨牙,看在廖主任前途未卜怪倒霉的份上,她就不跟这家伙一般见识了。
门外响起了宿舍管理员的声音:“余秋,你爸爸跟你哥哥在吗?快下来,有人找。”
还没等余教授他们动身,找他们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先上宿舍楼来。
进了房门,那穿着灰色列宁装的人言简意赅:“你们赶紧跟我走,主席要接见你们,动作快点儿,主席工作很忙。”
他的话简短有力,如同晴天霹雳,一声惊雷直接炸在众人头顶。
廖主任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主……主席?”
亏得他虽然理智全失,心中的最后一道清明却仍在,没有问出哪个主席这种蠢话。
那列宁装同志朝他们微微点头:“对,走吧。也不要带什么东西了,回头我再送你们回来。”
廖主任慌不迭地抬脚,兴冲冲地跟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出门。
他晕晕乎乎地走到了轿车门前,准备上车的时候,却被那列宁装给拦住了:“同志,你是谁?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廖主任这才猛然惊醒过来,主席他老人家要接见的是杨树湾人,没有包括他这位前任县革委会主任。
廖主任心中顿时打翻了醋瓶子,他现在可是杨树湾大队部的顾问呢,好歹也算杨树湾人啊,怎么还把他摒除在外?
嫉妒使人丑陋,廖主任立刻鼻掀眼歪,整张脸都快要中风啦。
小轿车开走了,余秋在旁边幸灾乐祸:“领导一般不稀罕见干部的,谁让您还是干部身份呢。”
廖主任气得直翻白眼,怒气冲冲地哼哼唧唧,又开始勒令余秋:“走,咱们再去找老石。今晚不打招呼,弄清楚人家住哪个房间,明天再好好拜访。”
余秋正要负隅顽抗,想办法推脱,那辆开走的小轿车居然又折回头了。
前头的列宁装从副驾驶座上伸出脑袋,招呼廖主任,语气颇为亲切:“老缪,既然你是以前主管江县工作的,那也跟着一块儿去吧,说不定主席有空的话也会见见你。”
廖主任顿时将什么老石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欢快的简直要踩着《东方红》跳起中字舞来。
余秋看着他那欢天喜地的背影,嫉妒得面容扭曲。得意什么呀?她还是亲手给总理开刀的人呢?她说过什么吗?
还有这位同志,说起跟杨树湾的关系,她更紧密些啊。既然都捎带着顺上了,直接顺上她也没什么呀。
那个小车不够坐没关系的,她可以直接坐在何东胜怀里。
然而车门关上了,灰色列宁装压根就没有理会余秋,小车载着前任革委会干部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直接扬长而去。
余秋咬牙切齿,主席,你千万可得多忙点儿啊,没空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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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南方啦
虽然何东胜临走之前, 让余秋好好休息, 但是手拿鸿保书起誓, 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啊,那心宽成太平洋都做不到。
余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个劲儿的咬被角。绵羊数了100只,然后奔跑在大草原上,一个个都变成了羊驼,呼啸而过的全是草泥马。
余秋不停地蹬腿, 嫉妒让她直接膨胀成河豚。
凭什么呀?同志们,你们能不能摸着良心好好考虑一下,当初提出水面种稻种麦子林下养蘑菇种木耳水里头养蚂蝗是谁?
是我啊,都是我。
说好的穿越者光环呢, 为什么不能普照大地,还回回直接将我给漏了!
余秋心塞,感觉自己也得端坐呼吸并且吸上氧气了。
她唉声叹气了半天,想要索性起床开始写人工生殖技术,又害怕不休息的话,天亮了没精神上班。
她按照林斌教她的推拿方法,在自己身上折腾了半天,结果越折腾越兴奋, 脑袋瓜子简直开启了小剧场, 各种激烈的戏份轮番上演, 分分钟就要炸开来了。
实在没辙, 她又按照林斌教的那个所谓的空空大法, 不停地念叨空。
悲剧又来了,念出来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就想着空字怎么写。
各种字体的书法作品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直晃的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完全空不下去。
人生苦从识字起,古人诚不欺我也。要是不认字的话,说不定她也就没这些烦恼了。
外头已经静悄悄,不用看钟表,余秋也知道夜色深了。她正绝望自己要失眠一整夜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小轿车行驶通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