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米被暖得不行,终于听话地再次喝了小半碗粥又漱了口才被宋彦哲放过重新躺进了被窝。
墙上的钟摆已经指向了午夜12点钟,宋彦哲哄睡了艾米米站起身,拿起空碗向外走去。这时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宋彦哲略显疲惫的背影,终于在酝酿了一晚上感情后,把预演的话说了出去。
“老公,我们把富裕的那套房子卖掉吧!”
宋彦哲背脊一僵,转过头本能地皱起了眉毛。可看到艾米米在灯下烧得迷迷糊糊地样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现在不过是睁开眼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很多记忆都还没有恢复,即便是恢复的记忆里也有很多都是他的口述,更何况她还病着,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睡吧!”
“老公,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仔细考虑一下好不好?”
“听话,别闹了!”
宋彦哲走出了房门,端着碗站在了黑暗中。失忆前的艾米米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卖房子?
那不就是等于卖掉了他们前三十几年所有努力的成果。失忆后的艾米米根本就不明白,那卖掉的不是房子,是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尊严、他们的人生信仰。
这些怎么可以卖?
如果卖掉了不就等于承认他前半生努力的结果成了失败?
他不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生气,但如果是35岁的艾米米,他肯定要把她拉起来好好理论。
卧室里,艾米米同样也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考虑,如果宋彦哲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他会怎么做?越是细心观察,她越是害怕。宋彦哲抗拒她想起两个人走向离婚的那段记忆表现得太多明显,她毫不怀疑地认为,宋彦哲只要知道了真相,肯定会继续之前的决定,和她去民政局离婚。他这是在逃避现实,而自己失去记忆的日子,正好给了他自我喘息的机会,甚至让他麻醉到上瘾。
最近除了恶补英语之外,她也在研究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宋彦哲种种不愿意面对现实,逃避现实反应也是心理问题的一种。
据有关数据不完全统计,全世界约有20亿人都患有心理疾病。而这些病人大部分都分
布在竞争激烈的经济发达地区。按照这个比例,艾米米没事的时候算了一笔账,在新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cbd里,自己身边或许两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有心理问题。可因为同类居多,就很难发现异常,所以见面大家还可以客客气气的say hello,否则完全就可以换个方式,充满微笑的打招呼:你有病吧?
有时艾米米想着想着自己都被逗乐了,可当问题真发生自己和自己最亲爱的老公身上,笑过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彻骨的寒意与无尽地唏嘘。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没有那么多的感触,可是现在当她再次回到了青春年华,真真正正重新感受了宋彦哲是自己从16岁开始就心心念念的24k纯老公、两个人携手创造了梦寐以求的‘好生活’,怎么可能亲手毁于一旦?
要恋爱吗?
十六岁开始,三十五岁离婚,一无所有蜜里调油,家产千万互相对殴的那种?
艾米米在寂静地黑夜里,一阵呵呵。
离婚?
想都不要想!
卖掉小房子的念头在她去美国旅行时逐渐根深蒂固,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和真正理想的生活比起来,艾米米觉得那一点也不重要。
艾米米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阵电话声吵醒的,是她公司来的电话。本来手机是调成静音的,可是对方一直打过来,宋彦哲就替她接了。
艾米米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宋彦哲和对方的交谈,整个人一瞬间惊醒,大声嚷着让宋彦哲把电话给自己。
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可心态可是保持着刚刚睁开眼睛的十六岁。公司按照她的要求转了岗,如今她请假也将近一个月了。春节在即,属于当初艾总监的年终奖一分没发,属于新岗位的普通双薪也没有,现在又打电话来催上班,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好的,我今天就去上班!”
于长远亲自打来电话,果然和艾米米想得差不多,有人跑到董事长那里去上眼药,继降职转岗后第二波职场斗争又向艾米米扑来,并且来势更加凶狠,势必要把艾米米赶出公司。
艾米米挂掉电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