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再次做出内心深处冲动的抉择。未几,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紧了紧早已湿透的拳头,望着站在眼前的萧嘉禾,平静道:“对不起,嘉禾,我...不能再给你这一次的机会了。”
看着萧嘉禾欲言又止的神情,铃歌抢先一步夺回了主动权,开口道:“嘉禾,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爱情并不是过家家,今天吵完架,明天便可以不再介意,云淡风轻。你应该很清楚的明白,我们之间的根本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彼此之间的陪伴和时间不够多吗?还是...因为你的心里,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曾放下的,对于我的怀疑与不信任?”
“嘉禾,你骗得了我,但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你...明白了吗?”终于,不再等待萧嘉禾的答复,铃歌率先一步撑起了伞,离开了湖心亭。 望着她的背影,一抹愁绪伴随着新的认知悄然荡漾在了萧嘉禾的心上,久久不能平静。
下午三点,铃歌同暖暖柳戈一道,按时来到了大礼堂。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坐进了早已贴好各自姓名标签的椅子上。铃歌的目光,亦随着礼堂中央舞台上的那个身影,长久而认真地注视着。
萧嘉禾作为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此次更是毕业典礼上的发言代表,在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上,理应代表全体毕业生进行上台发言。其优异的成绩和品学兼优的作风,自然是无可厚非,堪当表率。
铃歌自入校以来,便一直稳居着经管系新生成绩的前三名。她清楚地知道,奖学金的多少,直接影响到了父亲的病后康复;以及家里所剩有限的,那些额外的生活费用。因而不管多么艰涩难懂的课程,都被她在生活的磨砺下渐渐变成了荣誉榜上,那份耀眼夺目的成绩。
这次的毕业大会,理应由作为优秀毕业生的萧嘉禾,以及毕业论文答辩成绩第一名的优秀学生——慕铃歌,共同参与毕业贺词的祝福。可当经管系的院长严教授找到铃歌时,却被铃歌以“身体不适,喉咙肿痛发炎,不宜代表发言”等诸多理由,委婉推拒了严教授的邀请。 此刻的台上,便成了现在这样:由萧嘉禾独自一人对明澜国际商学院的全体学生,进行接下来的演讲和致辞。
铃歌静静地坐在台下,望着站在台上的那个身影,眼中一热,似要滴下泪来。那年自己同他一起,也如今天这般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享受着万众瞩目的羡慕与敬仰。
而现在,他在台上,她端然坐在台下,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他。目光企及间,一眼便已万年。
到底是时间带走了他们之间早已所剩无几的爱情?还是自始至终,这份薄弱而毫无基本抵抗力的爱情,根本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艰难重重,万般艰辛? 所以才会在离开时,拥有了那些平静与无情;才会过尽千帆皆不是,故人一望时,悔不当初,痛彻心头。
那未来呢?未来...是否仍会与他有所交集?她不敢想,也不敢再去肆意地猜测。 现在,她只能把这一切,都交给命运。或许只有这样,才会是生命交给他们彼此之间,最好的安排。
那么... 就这样吧。
再见了,明澜。
再见了,萧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