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四千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种怕主丢人的事还是不要在此人面前说出来的好,免得被步储嘲笑。闲着没事,他冲袁善招了招手,拉着小姑娘的手到自己面前,笑道:“多久没见,这么一看,还真是长高了,不仅长高,还漂亮许多。”

袁善眼角的泪早已干了,她忽闪这大眼睛,木楞的看着四千,四千知道她不会说话,说不定她连自己在夸她都不知道,不一会儿步储看着这个小姑娘,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记得上回我们看见的那个矮胖渔夫么?”

四千说道:“记得,你走后他还来过几次,不过都没下船。不过今日倒是没见到他了,此人也是奇怪,每天不好好捕鱼,跑来找成林娇做什么。”

步储说道:“我今晚看见他了。”

四千玩着茶杯的手一抖,抬眼看着步储,眼里满是震惊:“你看见谁?那个渔夫,在今晚的婚典上?”

步储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道:“嗯,在一个公公身边看见的,这个公公好像是京城里来的,不过很快渔夫又消失了。我也是偶然发现的,此人身形矮小,混在一群人杂中很容易藏身。”

四千皱眉道:“照你这么说,他是梁颤的人,成林娇又是梁颤的前妻……成林娇不是对袁善她爹……”

他说着,看了一眼袁善,谁知袁善一听见成林娇三个字,双目皆是惊恐,两眼顿时泛起泪花,她蹲下身子抱着头,蒙头哭起来。

四千和步储两人相视一眼,步储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小姑娘哭更是比女人还麻烦,四千便见他一溜烟走到了窗边,那逃似的样子跟他主子真是一模一样。四千只好无奈的哄着,“我不说了,啊,不说了。你别哭。”

“四千。”

步储突然压着声音喊了他一声,四千奇怪的转头看向他,步储立马向他示意门外边透着月光照应在门上那渐行渐近的身影,四千心下一惊,巡兵是万万不敢在主子洞房时过来的,那么来人,只可能是梁颤了!

四千无语的低啧一声,心里不是一般的烦躁,这老狗东西,儿子入个洞房都要来查房,这他妈才真的是有毛病!更让他烦躁的是,本该在里头入洞房的两人此时一个都不在!想到这,四千当真是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他没办法,只好想一出是一出。袁善还在抽涕的哭着,四千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微微捂上她的嘴后,他一个翻身,单手撑在她的两侧。这一幕着实让一旁的步储看呆了,随后他又看见,来人站在门口停了下来。

袁善细细呜咽的声音像极了女人在行房事时发出的声音,烛光将四千的影子照射在了墙上,或许从外头看,真会以为了里头在行房事。

四千见那人还不走,暗骂一声,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微微弯下腰,盯着袁善说了句:“别哭了,乖。”

步储原是杵在一旁一动不动盯着门外的人,四千学着梁怀洛的声音如出一辙的差点让他没忍住惊讶想要赞叹一番,事实证明四千这法子确实将门外的人蒙骗了,四千说完没多久,那人才轻脚离开。

人离开后四千立马松开袁善的嘴,一个翻身跳下床,长长呼出一口气,“方才真是有惊无险,梁颤这一突袭当真能把我吓死,还好我聪明……”

步储看了他两眼,过了会儿回了他两个字,“畜牲。”

“……”四千看了眼躺在床上还没回神的袁善。行吧,他承认,确实有点畜牲,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袁善拿衣袖擦了擦眼睛,爬起身,走到了四千跟前,看着他又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四千低头蹙眉道:“你牵我做什么?”

下秒,二人便听见小姑娘弱弱的喊了一声:“四千……”

“……”

汤言页赶去南岸的途中,除了路过几家点着盏灯的人家外,离江岸越近,人烟越是稀少,以致到了江岸,已是漆黑一片,她过来的路是之前与步储第一次步行来南岸的路,一来到江岸,一片盛放的雏菊衬映着月光,显得越发白暂。

汤言页不知道南岸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路过来也没见梁怀洛的身影,不过从今早就开始的预感好像就要应验一般,让她心里越来越不安稳。

她没有沿着江边往下游走,而是选择绕树林,走了大约三两公里,来到了一处很久没修剪过的高草地,她听见了前方有窸窸窣窣的人声传来。

夏季夜晚树林里的空气总是要比城中闻着要舒心许多,可她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空气中隐隐带着一股血锈的味道。

汤言页感觉不太对劲,揪起眉头迈着小步慢慢往前,突然脚下有个什么东西绊了她脚一下,她低头看去,定睛一瞧,见一个巡兵面目安详的横尸在她跟前。

他就像睡着似的,死的很安详。

第55章 畅怀

55

汤言页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腿有些发软, 她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尸体,就是突然这么出现真挺骇人的。汤言页捂着嘴跨过尸体跑开,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 没一会儿, 她来到靠近江岸的一处山坡脚下, 眼前呈现的是让她触目惊心的景象。

灯火通明并不是因为有人点着火烛, 而是江岸边原本铺盖着茅草的屋子此时正被无尽的大火侵蚀着,火光燃上了天, 房子也早已没了本该有的原样。在被烧的残破不堪的房前,汤言页又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他的周身被火光照的通红。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三个人。

只是另外两人,分别趟在地上。

一人身染血迹, 一人面目祥和。

而站立的男人两手垂落在身侧,一动不动的低着头, 两手空空没有拿着任何刀剑。他一袭黑色绸衫,头顶戴着一顶帷帽,本该遮挡他脸庞的黑纱像是被人撕扯过,看上去并不完全了。

汤言页看着这一幕, 内心五味陈杂, 她不明白,清欢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这火是谁放的,是清欢渡还是别人?她有些不敢往深处去想, 但又好奇, 清欢渡脚边死的两人是谁,是渔夫和成林娇吗?他为何要杀他们……

诸如此类的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

随后, 汤言页见清欢渡微微弯下腰来,扯着地上男人尸体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后缓缓直起身,男人的尸体好像很轻,但他的动作也是轻手轻脚的,汤言页看着感觉清欢渡走路都是飘的。

不一会儿,清欢渡突然停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一直被人盯着,他并不希望再有人在这时候过来了,逍遥散是一记强效药,残末先前随着他的伤渗透进了血液,内心总有种疯狂的想要碾碎任何事物的冲动在心头叫嚣。

可他转过头看见汤言页时,身子顿时愣在原地,即使隔着数米远,他也能从姑娘双眸中感到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她就像是他的良药,那种疯狂登时被河风吹散,梁怀洛在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垂下一边的手,两人隔着数米远对望。

汤言页以为自己今晚被梁怀洛气疯了才产生了幻觉,她居然看着不远处的清欢渡,越看越像梁怀洛,特别是在他转头那一瞬,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与梁怀洛简直如出一辙。汤言页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良久,她见清欢渡将肩上的人轻轻放下,开始缓步朝她走了过来。身后的火还没有渐消的趋势,他衬着火光越走越近,一步一步,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汤言页木楞的站在原地,想后退却抬不起脚。

男人来到她面前,汤言页见他突然抬手,将遮面的黑纱撩了上去,清隽熟悉的面孔让汤言页心里顿时快了一拍。梁怀洛停在她面前,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你当真是不懂得乖乖听话。”

“不是,怎么是你……刚刚明明……是清欢渡……”汤言页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不敢相信梁怀洛竟以一副清欢渡的身着打扮站在她的面前,她一边退步,一边支支吾吾道:“方才我明明看见清欢渡他……可是怎么现在,是你……你别告诉我,清欢渡是,是你。”

梁怀洛大步迈前,在她要退的差点撞树上时及时搂过她腰,拉至身前,汤言页被他灼热的手被吓的一个激灵,梁怀洛压着心里的燥热,嗓子有些哑的说道:“新婚之夜,见了我不唤一声夫君,张口闭口,喊的是清欢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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