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锦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宋迎姑姑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正殿,皇上人虽然坐在那里,但是心却不在,他的心早就跑到了御花园宁贵人的身上,那可是他盼了十几年才得来的龙子啊!
他望眼欲穿的看着。
终于,陆念锦和宋迎姑姑回来了,他等不及两人上前行礼,便急着问道,“怎么样,锦儿,宁贵人肚子里的龙胎可有保住?”
陆念锦听皇上这么问,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她先向他和皇后行了礼,然后才平静的开口道,“回父皇、母后的话,宁贵人的龙胎已经保住了。”
“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皇上一听保住了,就笑了起来,原本悬着的心也终于定了下来,也顾不上跟陆念锦计较她刚才的不敬。
另一边,皇后听了这话,心里却是又庆幸又伤心,庆幸的是宁贵人的胎保住了,皇上会记得询儿和太子妃的好,伤心则是因为宫里又要多一个孩子了。
这也就意味着,十几二十年后,询儿又要多一个竞争对手。
以前皇上只有询儿一个长子,询儿能力又出众,她并不担心什么,可要是以后皇上的幼子也出众呢。
哪怕询儿是嫡出,可他到底没有从小在皇上的跟前长大,到时皇上有了亲手带大的儿子,谁能保证他最后不会动什么私心。
历朝历代舍太子立幼子的例子还少吗?
一瞬间,皇后想了很多,想到最后,她甚至有点儿怪陆念锦保住了宁贵人的胎。
陆念锦对此却一无所觉,她跟皇上说完宁贵人的情况,便被宫女带着去洗漱了。
两刻钟后,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皇上已经不在了,正殿里只有皇后和萧询。
她抿了抿唇,在皇后的下首安静坐下,没有触霉头的去问皇上的行踪。
倒是皇后,许是觉得大殿中安静的厉害,看着她笑着解释,“这后宫里好不容易有了个有喜的,你父皇心里记挂着,便先去看了。”
陆念锦听皇后这么说着,只是笑笑,却不接话。
皇后见她无语,停顿片刻,又转了话题,提起江溶月道,“你和溶溶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那个孩子自从上次落水后,身子就一直不甚好,你有时间可去承恩侯府看看她,她一向最喜欢你这个表嫂了。”
“儿媳记下了。”陆念锦答应了一声,她知道,皇后的意思并非只是让她去看看江溶月,而是在暗示她,你的医术连一个小小的外人都能治,对自己人应该更加用心。
皇后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正欲满意的冲她点点头,可谁知,一旁的萧询却突然冷声开口道,“母妃,锦儿她不是太医,更不是大夫。”
皇后没想到自己生养的儿子竟然会反驳自己,而且还是为了一个都没见过几次的女人,脸色顿时僵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她又笑了起来,看着他轻声嗔道,“询儿你呀,不娶妻的时候冷冰冰的,现在娶了妻,倒是护媳妇。”
陆念锦:“……”
她尴尬一笑,朝着皇后拘谨道,“儿媳在外,到底也是东宫和太子的颜面,给宁贵人看诊,确实有些不妥,太子不满也是情理之中,母后就别闹太子了。”
皇后听陆念锦这么说,心里才舒坦了些。
之后,陆念锦又捧着她说了些别的,皇后才彻底忘记了萧询护她那一茬。
一个时辰后,家宴开始。
皇上踩着点,再次踏进了坤宁宫。
席间,皇后贤良淑德的问起宁贵人的胎。
皇上放下筷子道,“刚才,朕已经晋了宁贵人为宁昭仪,还答应她,等孩子生下来后,不拘男女,都封她为妃。”
皇后凝滞了片刻,牵起唇道,“宁昭仪这一胎,确实不容易,当得起如此封赏,臣妾都听皇上的。”
皇上闻言,轻轻的握住了皇后的手,动情道,“阿柔,朕就知道,你素来是个贤惠的。”阿柔,是皇后为出阁前的乳名。
陆念锦见两人情到深处,她忙低下头去。等过了一会儿,皇上皇后诉完衷肠,她才抬起头来继续用膳。
家宴吃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吃完后,差不多也到了午后。
等宫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下去后,皇上看向萧询道,“东宫已经很多年没有修缮过了,要收拾出来,也得几个月,这段时间你看你和锦儿是另寻一处宫殿住下,还是住在宫外?”
萧询听皇上这么问,未做犹豫,便道,“住在宫外罢。”
他这么说,皇后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
皇上想了想,又问,“宫外,那是国师府还是怀德太子府?”
这个……
萧询朝陆念锦看了过去。
陆念锦察觉到他的目光,逼着自己冲他笑了笑,贤良淑德道,“太子决定就是了,我听太子的。”
“那就国师府吧!”比起曲径通幽的太子府,光秃秃的国师府到底更安全些。
陆念锦听他这般说着,心里不满,面上却不得不含笑点头。
皇上皇后看着两人夫唱妇随的模样,脸上都露出满意的表情来。
随后,几人又坐了一会儿,萧询才提出告辞。
皇后虽然不舍,但是想到儿子和儿媳也需要谈谈,倒是也没再留人,吩咐了宋迎姑姑,从库房里找了不少好东西,让人送去国师府。
皇上瞧着皇后都这么大方了,想到陆念锦刚还为宁贵人保住了胎,也不好小气,当即吩咐福公公,也从乾元殿的私库里挑一批东西送去国师府。
陆念锦和萧询就这样满载而归的出了宫。
离宫的马车上,萧询直接吩咐车夫去国师府。
陆念锦听他这么说,却反对道,“先去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