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过熟悉,是小产的征兆。
宁昭仪慌了,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跟小宫女置气了,只来得及有气无力的吩咐左右,“快,快请太医,请皇上来,本宫要小产了……”
“是,娘娘,娘娘您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双英和绿芜同时答应着,两人一个去太医院请太医,一个去乾元殿请皇上。
绿芜去的是乾元殿,她到的时候,皇上正在午睡。
福公公皱巴着脸,进去犹豫了半天,才在屏风外,低低的叫了声“皇上”。
皇上睡的有些熟,并没有立刻醒过来。
福公公只好硬着头皮又叫了一声。
叫道第三声,皇上才醒了过来,他的起床气很大,立刻眼神不善的朝福公公看去。
福公公虽说伺候了皇上几十年,可被皇上这般看着还是忍不住心里发虚,后背冒汗。
“有什么事,说罢!”皇上对自己用了几十年的贴身总管也有几分了解,他冷冷的觑了他一眼,允许他开口。
福公公这才弓着身子,小心翼翼道,“回皇上的话,方才启祥宫宁昭仪身边的绿芜过来了,说是宁昭仪的胎像不太好,想请您过去坐镇!”
皇上一听是启祥宫的事,脸色又是一沉,一面让福公公服侍他更衣,一面道,“那宫女可有说清楚,宁昭仪的胎像是因为什么不好?”
福公公听皇上这么问,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回皇上的话,是因为两道菜。”说着,他便将宁昭仪派人出宫,跟太子妃要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并且重点强调,宁昭仪想要的人,是太子妃的贴身嬷嬷。
皇上听完后,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并没有说什么。
福公公仔细瞧了,却根本瞧不出,皇上这皱眉是因为宁昭仪的恃宠生娇,还是因为太子妃的不放人。
待一切打理妥当后,皇上带着福公公就去了启祥宫。
启祥宫中,董太医先一步到,正在为宁昭仪诊脉。
宁昭仪的胎像确实不太好,他用了好几套针法,才帮她把血止住。
做完这一切时,他已经满头大汗,就在这时,皇上进来了。
董太医忙起身向皇上行礼,“微臣给皇上请安……”
“宁昭仪的胎像怎么样?”皇上却不等他说完,打断了他,直接问起宁昭仪的胎像来。
董太医闻言,忙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因为有太子妃之前开的保胎药打底,昭仪娘娘这次见红虽然来势汹汹,但还是稳住了,只是以后,最好还是要卧床修养,且要戒骄戒躁。”
皇上听到自己的幼子保住,终于松了口气,他也不嫌寝殿血腥味重,直接在宁昭仪的床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拂了下她年轻的容颜,头也不回的问董太医,“昭仪还有多久才会醒?”
董太医拱手道,“等喂了药,再过上半个多时辰就该醒了。”
皇上“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亲自去煎药,朕在这里守着昭仪。”
“是,皇上,微臣遵旨。”董太医又行了一礼,然后才躬着身子朝外退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才将药煎好,送了过来。
皇上朝端着药碗的董太医伸出手来,要亲自给宁昭仪喂药。
董太医弯着身子将药递了过去。
可皇上从来都是被人服侍的,又哪里会服侍人,他一连喂了几口,没有一口喂进去。
顿时尴尬恼怒起来。
董太医在旁侍奉着,见状忍不住开口,给皇上递了个台阶,道,“要不,还是微臣来罢。”
皇上自己喂不下去,只好将药碗给了董太医。
董太医倒是喂起药来倒是比皇上好上一些,只是他没有陆念锦的那一套特殊按摩手法,到底还是洒了一些,喂了两碗,宁昭仪才喝下去一碗。
董太医喂完药,就退了下去。
皇上继续守着宁昭仪。
宁昭仪比董太医推断的要早一些醒来,她睁开眼睛看见皇上时,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皇上瞧着她呆呆的样子,却是心疼极了,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爱妃,朕来看你了!”
被皇上真真实实的握住了手,宁昭仪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真的是皇上,她眼尾一红,下一刻就红了起来,紧紧回握着皇上的手,委屈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上见她哭,忙从宫女手里拿了棉帕子擦泪,心疼的哄道,“爱妃别怕,有朕在,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宁昭仪听着皇上的安慰,哭的更厉害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将萧询敲打她的那些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皇上听宁昭仪说完,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浓浓的不悦。
宁昭仪是她的妃嫔,就算有什么错处,也有他责罚,太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觉得储君的身份不够,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君的身份。
这般想着,皇上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宁昭仪并不知皇上心里的想法,还以为是自己非议太子的话让他不悦了,心思转了转,正要再添一把火。谁知,皇上却突然开口道,“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宁昭仪听皇上这么一说,只觉得整个人好像从地狱升到了天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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