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萧轲欲走,她忙翻身下床,从他身后抱住他道,“夫君,请容我最后再教你一声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都跟了你五年了,你舍得下我,我却是死也舍不下你的……夫君!”
“傻姑娘。”萧轲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一边用拇指帮她擦泪,一边道,“我娘子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她又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唐水闻言,脸色微变,死死的抓着他胸口的衣服,仰起头来,泪眼朦朦道,“我们之间的事,你都跟你夫人说了?”
萧轲颔首。
唐水惨然一笑,摸着自己的小腹道,“我的孩子,终究还是留不住了。”
萧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孩子的事,阿琴已经允可你,你可以生下他。”
“真的吗?”唐水有些不可置信,“夫人真的能接受这个孩子吗?”
“若是别人,她自然不会允可,可唐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阿琴她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薄待了你。”
“我知道了,夫人真是个好人。”唐水暗暗攥紧了拳头,一字一顿的说。
萧轲刮了下她的鼻头,“知道就好,你好好的歇着吧,我回头再来看你。”
唐水目送他出去。
萧轲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唐水就捏死了廊下挂着的学舌八哥。
八哥瞪圆了眼睛,死死瞪着捏死它的女人,它至死都没有想到,以往对它无微不至,最喜欢逗弄它的主人竟然会毫不留情的捏死它,她的眼里连一丝的犹豫和恻隐都没有。
“姑娘,洗洗手吧!”唐水从江南带过来的婢女红菱端了水过来,伺候主子净手。
唐水用香皂细细的洗了三遍手,才慢悠悠的擦干,抬眼时,瞳孔中尽是漠然,“上次的药还有吗?”
红菱道,“还有。”
“给我去煎来。”
“姑娘!”红菱脸色大变,“这是您的第一个孩子。”
唐水却是一脸的冷漠,“不能为我带来荣华富贵,要他又有何用!”
“可是……”红菱还想再说什么,唐水却直接打断了她,“别可是了,快去,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的。”
红菱只好扁着嘴去煎药了。
药煎好后,唐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个时辰后,萧轲得知这事,赶了过来,他失望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唐水道,“你这又是何苦,我都说了,阿琴她允可你生下这个孩子。”
唐水径自流着泪,苦笑道,“……我知道,这是夫人给我脸面,可我不能不顾夫人的脸面,这个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再过六个月就会瓜熟蒂落,日子差的那么厉害,根本瞒不住谁。”
“我真的不希望夫人和您因为我而饱受争议。”
“所以,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当吧!”
萧轲沉着脸,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水,她太倔强了,也太狠心了。
半个时辰后,萧轲策马离开了桂子巷,直奔国师府而去。
国师府中,萧询正在书房处理邸报,书房的门骤然被推开,他一抬眼就看见一脸落寞,丧气无比的萧轲。
“怎么了?坦白后被袁氏赶出门了?”他放下手中的狼毫,抬起头打趣了一句。
萧轲叹了口气,摆手道,“别提了,心烦,是兄弟就陪我出去喝几杯。”
萧询停顿了片刻,道,“去紫藤府罢!”
两人说走就走。
两刻钟后,紫藤府顶楼包厢。
萧询一口一口的吃水煮活鱼、跷脚牛肉、北川凉粉,萧轲则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吐苦水!
“你说那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跟她说了,阿琴愿意她生下这个孩子,可她倒好,一转头就将孩子打掉了!”
“真是神经病!病的不清!”
萧询只是听着,却不发表一字意见。
他知道,萧轲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他也只需要听着就是了。
半个时辰后,萧轲喝了三坛子桑落酒,烂醉如泥,横倒在了榻跟前,萧询结了账,一个人策马又回了国师府。
国师府,洛神苑。
陆念锦听萧询说完唐水的事,略微沉吟了片刻,扯唇嘲讽道,“她这么做,未必就是为了萧寺卿和萧夫人的颜面,说到底不过是怕那个孩子是救命之恩换来的,进晋阳王府为妾,生下这个孩子,她就再也没有辖制萧寺卿和萧家人的理由了。”
萧询没说接话,只是挑了挑眉,很明显,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着。
说完唐水的事,陆念锦想了想,又关心起秋闱放榜的事情来,问萧询,“秋闱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放榜?”
“八月末罢!”萧询道,“十天左右的样子。”
陆念锦点点头,双眸发亮道,“真希望大哥能够考个好成绩。”
萧询听国师府的大儒说起过黄伦的情况,知道他这次是十拿九稳,便握着陆念锦的手劝道,“放心吧,黄伦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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